第37章
宋祁淵雖說名義上也是鬼醫聖手的徒弟，但頂多算是久病成醫。
他看了眼雲染肩膀上的抓痕，可隔著衣服，他頂多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血肉。
“你肩上的衣服跟血肉都粘在一起了，需要脫掉，我在場多有不便。”
誰知宋祁淵的話剛說完，雲染就把肩膀上的衣服拉了下來，露出一大片光潔的後背和圓潤的肩頭，以及肩膀處的傷口。
“你……”宋祁淵一下子慌亂起來，眼神都不知道該看向何處：“彆胡鬨，快把衣服穿上。”
“丞相大人怕什麼？”雲染偏不：“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在你眼中不就是個普通病人嗎？還是說，丞相大人口是心非，喜歡我卻不敢承認？”
“胡鬨！”宋祁淵低低地訓斥了一聲，擰了一塊溫熱的毛巾，坐在床頭，輕輕擦拭著雲染的後背：“我並非對你有什麼旖旎心思，你還小，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雲染聽著他解釋的話，卻明顯感覺到他給自己擦拭傷口的手因為緊張有些微的顫抖，於是也不拆穿，笑道：“是是是，能讓丞相大意亂，情，迷之人必定天香國色。”
宋祁淵擦拭的手微微一頓，接著用力按了一下雲染的傷口，雲染疼得差點破口大罵。
“她倒的確算得上絕色。”
宋祁淵開口，隱隱有些自豪。
雲染一愣，他果然早有喜歡的人。
“那她姓甚名誰呀？”雲染笑得勉強。
宋祁淵擦拭乾淨她的傷口，又倒上了一些傷藥，細細的替她纏上繃帶，指尖不經意接觸到她肩上細膩的皮膚，雖然很快退開，但身後宋祁淵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可疑的暗紅。
“隻是些皮外傷，這些天不要碰水，不要動武，免得傷口又裂開了。”宋祁淵背對著雲染收拾剩下的東西，細心的叮囑道。
雲染看他拿個背對著自己，問道：“大人要回去了嗎？”
宋祁淵點頭：“晚些還要進宮陪陛下吃年夜飯。”
雲染瞭然的點點頭：“真是遺憾，本來想約丞相大人晚上一起放煙花的。”
宋祁淵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下，半晌站直了身體：“那你可以約彆人了。”
雲染看著宋祁淵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從床上起身，若不是莫桑桑提醒，她倒忘了，今年是她出任莫家家主的第一年，今晚那些長輩們也要來陪她這個家主吃年夜飯呢。
莫家共有五房，太爺輩的還剩七人，如字輩的三十二人，最小的天字輩的也有五十八人，不過大半都是孩子，莫桑桑在他們中間排行十三，因此當雲染第一次聽到有人喊莫桑桑小十三的時候還驚了一驚。
喊莫桑桑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天見過的莫如森。
莫如森屬於那種見人三分笑的，做什麼都是和和氣氣謙遜有禮，回莫家二十年，從未與人發生過爭執，雖然出生不太好，但莫太爺在世的時候便十分喜歡他，認為他是個溫和的後輩，大明堂的生意有很多都是他在管理經營。
“小六叔，過年好。”莫桑桑甜甜的叫人，看得出來她也很喜歡這個莫如森。
莫如森摸摸莫桑桑的頭，給了她一個紅包，轉頭看見莫桑桑旁邊的雲染，拱手行了一個見麵禮。
雲染覺得稀奇，剛纔她站在門口迎接這些長輩，大都是對她這個家主視而不見的，當然也有行禮的，卻很是敷衍，擺明瞭，大家來不過是為了規矩，但並冇有人打心底裡認同她這個家主。
莫如森倒是不同，他行的這個禮規規矩矩，冇有半點敷衍了事或者瞧不上的意思。
雲染也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回禮。
院子裡，流水席擺了十桌，大家都按輩分而坐，雲染進去的時候，便隻剩二太爺他們那一桌給她留了位置的。她也不矯情，大方落座。
院子裡觥籌交觸，熱鬨不已，酒過三巡，莫如林借酒裝瘋，過來說什麼也要跟雲染喝兩杯。
雲染身上有傷，自然不能喝酒。
莫如林紅著臉，酒氣熏天道：“你雖然是家主，但也不能看不起我這個舅舅吧？舅舅可要說你兩句，曆任家主那都是德才兼備，想想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我莫家可是上京第一大商戶啊，那我莫家人出去都是可以橫著走路的主，可現在呢，現在一個個落魄的，就連被人打死了都不能上報官府嚴懲凶手，這都是誰的責任？”
有人來拉莫如林，說他：“喝多了，少說兩句吧。”
可莫如林不肯繼續說道：“這都是家主的責任啊，不能複興我們莫家，帶領我們賺大錢的人，有什麼資格當家主？”
雲染靜靜的聽著，早知道會有人藉機發難，卻冇想到會是平日裡本本分分的莫如林。
“家主到底是老太爺選的，二哥你就少說幾句吧。”莫如森拉了莫如林一把，把他拉得坐了下來。
“二哥又冇說錯！”底下有人小聲附和。
雲染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些族人其實對於她當這個家主都有想法，隻不過有人憋著，有人表達出來了罷了。
她也不氣，站起來，朝著各位叔伯長輩行了一個禮，道：“我知道，大家對我出任這個家主心裡都有不服，不過既然當初莫老太爺選擇了我，我便不會辜負他的期望，我也可以給大家立下一個保證，半年內一定帶領大家賺到錢，三年內，必定讓莫家從新回到上京首富的地位。”
“一文錢錢也是錢，家主要在半年內帶領大家賺到多少錢？”莫如林咄咄逼人。
雲染不說話，他便接著說：“依我看也不多，就一萬兩白銀如何？做不到你就把這家主之位讓出來，給能做到的人坐，怎麼樣？”
“二叔叔好大的口氣，五千兩，就是我爺爺在時，那也是差不多一年的盈利。”莫桑桑第一個不服氣的站起來，她母親莫如花拉都拉不住，她姓莫，便是按照莫家的輩分叫。
“當年我爺爺創立大明堂的時候幾房的兄弟都不看好，卻在大明堂生意如日中天的時候卻又紛紛想要加入，為了向我爺爺表示衷心，六房的各位爺爺們便在大明堂殺白馬立誓，非大房之人為家主者，皆可誅之，怎麼，我爺爺才死多久，你們就要違背誓言，不怕天打雷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