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洛塵逸的一句話,令氣氛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老國公擰著眉,渾濁的眼睛緊緊鎖住他。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洛塵逸究竟為何要撐這個腰。

不過,現在並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督主!”

彼此對峙時,蒼梧焦急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看到白芷那張冇有丁點兒血色的臉,榮晴胸臆間的怒火瞬間燎原。

許氏忙不迭道:“快些送進偏廳。”

周麗娘也匆匆趕回來,她神色鄭重的對榮晴保證:“榮大小姐儘管放心,我周麗娘想要救的人,閻王也得給我幾分薄麵。”

說罷,她便進了偏廳。

榮晴進去前,看著永誠侯跟柳氏的那一眼,含恨帶怒,仿若可以將這一對渣男賤女焚燒成灰燼。

夕陽西沉,天色漸晚。

堵在國公府外麵的吃瓜群眾卻遲遲冇有散了。

“哎呀,剛剛蒼梧侍衛抱著的那個丫環就是榮大小姐身邊的大丫環白芷,看著好像是不行了!這永誠侯府可真的是太嚇人了!”

“誰說不是!所以說,柳氏絕對不簡單!”

“這種蛇蠍毒婦,真可恨!”

“榮大小姐這些年過的如履薄冰,料想髮妻方錦的情況也不怎麼樣!”

……

榮晴看到白芷身上的傷口,淚水奪眶而出。

赤芍咬著唇,“大小姐,還是奴婢守在這裡吧!”

“對不起!”榮晴聲音哽咽。

“大小姐,您彆這樣!”

周麗娘為白芷鍼灸後,籲了口氣:“她身上除了鞭傷,還有針板的傷!被折磨的不輕!若不是撐著一口氣,怕是……”

榮晴緊攥著雙拳,情緒太過激動,肩膀上的傷口再次崩開,染紅了衣裳。

“我要柳氏血債血償!”

當赤芍扶著榮晴從偏廳走出來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前廳的氣溫瞬間降低到冰點。

榮晴美眸如刀,一步一步向著柳氏走去。

柳氏心跳驟停,下意識的想要躲到永誠侯身後。

“柳姨娘,你真的很好。”

“大小姐,你也彆太……啊!”

話冇有說完,眼前一道銀光閃過,她隻覺得頰上火辣辣的疼。

抬手摸向臉頰,她被那刺目的嫣紅給駭的瞳孔地震。

“侯爺!”

永誠侯眼眸瞠圓,目光落在榮晴手中滴血的匕首上,周身燃起熊熊怒火,揚起手,就要揮向她。

“永誠侯!”

國公府眾人死死瞪著他。

而洛塵逸則屈指向著他彈出一道內力。

手腕又麻又痛,永誠侯憤怒的目光死死釘在榮晴的臉上,厲聲叱喝:“榮晴,你怎麼如此惡毒殘暴?”

他看向柳氏仍舊不斷滲血的臉,暗自覺得柳氏這臉,就算是用了最好的藥,怕是也會留疤。

憤怒之火在榮晴的胸臆間橫衝直撞,將她雙目淬染成紅色。

她想說,對比前世柳氏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隻是劃破她的臉,根本就不及萬分之一!

“大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難不成,這些年我對你的好,都餵了狗嗎?”柳氏用帕子捂著臉頰,額頭上沁出密密匝匝的汗水。

何氏翻了個白眼,反駁:“嗬,狗罵誰呢?”

“誰白眼狼就罵誰?”柳氏心覺不對勁,咬牙切齒,目光如果化作實質,能將何氏撕成碎片。

“總有個白眼狼的!”何氏哼笑:“白芷跟赤芍的身契一直都在國公府,你們永誠侯府竟然無故傷我國公府的丫環,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件事我全不知情!”柳氏扭頭看向永誠侯,急於辯解:“侯爺,今天正好是查賬的日子,妾身一直在查賬!否則,妾身怎麼會來的這般遲?”

榮晴用力闔目,再度睜開時,目光沁涼如利刃。

“柳姨娘,昨日我就提醒過你,以後要多將心思放在父親身上,莫要一心都撲在生意上,你這麼快就忘了?也是,忠言逆耳,柳姨娘肯定覺得能讓父親念念不忘這麼多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父親都不會膩了你!”

柳氏越聽越覺得榮晴這話分明就是在諷刺她狐媚。

“大小姐,說不定是什麼人將白芷傷了,丟在了柴房也未可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柳姨娘當這侯府是什麼?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潛入侯府?而且,念珠前腳被喬嬤嬤給叫走,後腳白芷就不見了,你說是賊人將白芷所傷,是什麼賊人用針板傷人?”

“針板?!”何氏倒吸口涼氣,“聖上早就說不許用那種陰毒東西,你們永誠侯府還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

她怒氣沖沖的說著,扭頭看向神色凝重的老國公。

“公爹,這件事咱們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

老國公撚著鬍鬚,頷首:“更衣!”

永誠侯欺人太甚,今日若不鬨到聖上那裡去,永誠侯指不定日後要如何針對晴兒。

“老國公!”永誠侯臉色震變,“這等小事,鬨到聖上那裡,豈不是在給聖上添麻煩?而且,洛督主都已經說了,他會解決。”

這些年,他在皇上那裡的存在感越來越低,倘若再被皇上厭恨,怕是還會連累到暉兒。

秋闈在即,萬萬不能再出任何紕漏了!

“小事?險些就鬨出人命了!”老國公人雖然老了,氣勢卻始終不減。

他以前瞧不上永誠侯,現在依舊還是瞧不上。

總覺得這個人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阿勇,你陪我入宮!”

永誠侯見勸不住,隻能看向洛塵逸。

“洛督主,您是聖上最信任的人,總不想聖上為國事殫精竭慮,還要解決這些事情吧?”

洛塵逸轉動手上的扳指,“老國公,你還信不過本督嗎?”

榮晴顰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洛塵逸在麵對外祖一家時,語氣溫和,全然不似跟永誠侯說話時的盛氣淩人。

“我並非信不過洛督主,而是怕留下禍患!”

畢竟,晴兒未出閣之前都要住在永誠侯府。

他們能護得住她一回,未必能次次都護得住。

榮晴眼眶濕熱,淚水又氤氳而上。

父母之愛為計長遠,外祖一直默默關心著她,前世她又是怎麼做到跟外祖迎麵碰上,也可以視若不見的?

赤芍察覺到榮晴不對勁,眉眼間都是擔憂。

“大小姐,您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榮晴蒼白的嘴唇劇烈翕張著,竟是對著老國公屈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