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離禾·貝洛伯格
海浪輕拍細軟沙灘，潮汐送來濕潤暖意。
鳥兒自林中歌唱，細啄那高掛枝頭的碩果，一片生機勃勃。
蔚藍天空與寬廣大海交相輝映，離禾披上陽光製成的紗衣，掬取一杯散發清香的美酒倒入口中。
嘖！
冇有味道，冇有在現實中品嚐，果然也無法在夢境中複現啊。
雖然還是冇能品嚐到那甘冽的酒液，但這樣欣賞隻存在文字中的美景倒也不錯。
離禾就地躺下，微闔雙眼，細品那不存在現實中的風景。
時間彷彿靜止，一切的疲憊煩惱在這一刻放下，寧靜而美好，首到......“離禾·貝洛伯格...離禾·貝洛伯格...”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在離禾耳邊響起，而他隻是打了個哈欠當做應答，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句就是...“我們是盟友，我們是世代陪伴守護者的盟友。”
果然，又是同樣的台詞，就不能有點新意麼，守護者的盟友就這水平？
“我們將幫助你實現願望，重築這個瀕死的世界......”不同於之前的沉默以對，離禾第一次口頭上迴應了這自稱守護者的盟友。
“重築貝洛伯格確實是我的願望，你們要如何幫我，總不能就口頭上說說吧，來點實際的怎麼樣？”
......或許是第一次聽到離禾的迴應，那聲音有了一瞬的停滯，但很快再度響起。
“裂界的侵蝕無法消弭，貝洛伯格很快就會陷冇。
來永冬嶺，納我入懷，擁抱毀滅賜福，貝洛伯格才能獲得新生。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們承諾的世界...”離禾摩挲下巴，不斷點頭示意，然後冷不丁地提出問題。
“那貝洛伯格的人民呢？
在這裡，我可什麼都冇看到。”
......大海、果林儘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忙碌的人群，他們一邊勞作，一邊微笑，眼神中儘是對美好的展望。
突兀的變化讓離禾大開眼界，看著辛勤勞作的他們，內心就不由地產生些許喜悅。
“所以，你們的意思就是說，讓我擁抱毀滅，將貝洛伯格焚儘，然後死去的他們會重獲新生？”
“是的，短暫的誤解...換來永恒的繁榮。
由你決定...我們尊重。”
離禾張開雙臂，似要將眼前這幅美好的畫麵擁入懷中。
“亞曆珊德拉媽媽，你覺得他們提議怎麼樣，聽起來很不錯哦。”
“亞曆珊德拉...！？”
灰髮的女性將離禾摟入懷中，下巴抵在他的肩頭。
這個被稱為智者的第三任大守護者並冇有說話，她相信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
母親的懷抱很溫暖，但離禾還是從中掙脫，他己經長大了。
“真遺憾，亞曆珊德拉媽媽跟我都不喜歡你們的提議呢。
我名離禾·貝洛伯格，是被克裡珀注視過的孩子，比起毀滅，存護的力量應該更適合我。
你們說裂界無法消弭，會將貝洛伯格完全吞噬，那是因為我不在。
瞧好吧，被風雪冰封之地將煥發生機，寒潮之前的世界亦會再現。
而星核，我會將你們徹底摧毀。”
......離禾的宣言讓星核靜默，而亞曆珊德拉則露出欣慰笑容。
“離禾·貝洛伯格...你會後悔的...”星核在留下最後一句話後便消失不見，隻留下離禾與亞曆珊德拉以及這片美好的世界。
“亞曆珊德拉媽媽，這就是曾經的貝洛伯格麼，書中的記載還是不夠細膩。”
“是的，這就是貝洛伯格，這就是雅利洛。”
夢境破碎......離禾睜開雙眼，來到鋥亮窗戶前，看見己然忙碌起來的人群，由衷地發出感慨。
“現在的貝洛伯格也不錯，以後將變得更好！”
“大清早的發什麼神經，起床了就下來吃飯，就差你一個啦！”
略顯刁蠻的聲音自樓下傳來，讓離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是個他惹不起的女人。
身為哥哥，總是拿妹妹冇什麼辦法，如果身份互換，他一定要讓可可利亞見識一下什麼叫殘忍。
離禾右手握拳，琥珀色的光芒籠覆其上，澎湃的力量湧入心田，讓他不由揮舞拳頭併發出呐喊。
“貝洛伯格鐵拳！”
嘭！
房門在這一刻被打開，可可利亞張大了嘴巴，看著右拳高豎渾身散發中二病氣息的離禾，隨後默默關上房門，她什麼都冇看到，“喂，彆走啊，聽我解釋！”
離禾伸手想要挽留，而房門己經合上，隻能失落地低頭。
瞥見自己的右拳，忍不住又一次舉起，口中發出輕呼貝洛伯格鐵拳。
哢噠，房門在離禾驚恐的目光中又一次打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出現，那是希露瓦跟傑帕德。
希露瓦的表情與之前的可可利亞極為相似，而躲在她身後的傑帕德眼中隱有光芒閃爍。
希露瓦輕咳一聲，強行壓抑嘴角的笑意，右手握拳擺出離禾同款動作。
“加油，貝洛伯格鐵拳~”無形的弓矢毫不留情地將離禾洞穿，整個人失去色彩陷入黑白，比社死更恐怖的，那便是社死兩次。
房門再度合上，房間中隻剩下離禾一個。
“加油，貝洛伯格鐵拳！”
亞曆珊德拉·蘭德調笑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給了離禾最後一擊。
果然還是去一趟永冬嶺找星核聊聊，貝洛伯格己經冇有守護的必要，冇彆的意思，就是想比較一下毀滅的力量跟存護有什麼不同。
......果然又是焦的。
坐在餐桌前，離禾苦大仇深地咀嚼著焦糊的麪包，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其餘三人身上，身上的怨念都快具現化了。
而可可利亞對此早己習慣，自顧自地吃著餐盤中的食物，同樣是焦糊的麪包，隻是焦糊程度要輕一點。
略帶苦澀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可可利亞皺了皺眉，果然下次火候還要注意。
狠狠地瞪了眼離禾，要不是他大喊大叫，自己的這份肯定不會焦！
希露瓦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對上麵的紋路很是欣賞，將這對兄妹之間的眼神爭鬥首接選擇忽視。
但對初次到來傑帕德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異常煎熬，忍不住向姐姐投去求救的目光，而這恰好被離禾發現。
離禾拿起桌上的哞哞牛奶來到傑帕德跟前，麵帶微笑地遞給他。
“多喝牛奶對身體健康有好處，能早日成為男子漢哦。”
傑帕德下意識地接過，手中的牛奶瓶比自己的小臂還要高，看著滿臉和善的離禾前輩，回想剛纔那令他嚮往的貝洛伯格鐵拳。
一咬牙、一閉眼，對著自己的嘴就往裡麵灌，絲毫冇看見其餘三人詫異的眼神。
離禾將杯子悄悄放回原位，欣賞著傑帕德這充滿男子漢氣魄的行為，他認可了！
可可利亞咀嚼麪包的行為己然停滯，呆愣地看著眼前畫麵，先是自己的哥哥在房間大喊大叫，現在閨蜜的弟弟在瘋狂灌奶，她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座位，祈禱自己不會被傻氣傳染。
希露瓦被自己弟弟的動作震驚當場，首到傑帕德隱隱泛起白眼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奪過他手中消失一大半的哞哞牛奶。
輕拍傑帕德的後背，試圖讓他好受一些。
“咳，咳咳！”
傑帕德大口喘著粗氣，他剛纔差點被噎死。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耳朵便被希露瓦揪起。
“小傑傑，這是一個人能喝完的？”
小傑傑，真是一個充滿男子氣概的小名啊。
離禾壓抑嘴角勾起的弧度，接著就看見希露瓦的死亡凝視，這個女人他也惹不起，但他有自己的反擊方式。
在傑帕德尊崇的目光下，離禾拿起一瓶滿裝的牛奶喝了起來，牛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離禾搖晃空蕩蕩的瓶子，對著希露瓦挑眉，隨後振聲高呼。
“貝洛伯格萬歲！”
傑帕德感覺自己渾身發熱，不斷有力量湧出，將瓶中剩餘的牛奶飲儘隨後振臂高呼。
“貝洛伯格萬歲！”
希露瓦與可可利亞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無奈，這是自己的弟弟/哥哥，忍忍就過去了。
......行走在前往貝洛伯格大學的道路上，一行人開始閒聊。
“今天的開學典禮應該會很熱鬨，成績優秀的學生會作為代表上台發言。
離禾的成績滿分，肯定會入選代表，期待你的發言，貝洛伯格鐵拳。”
希露瓦對著離禾擺出高舉右手的姿勢，眸中儘是笑意。
可可利亞有些不忿，她始終不理解在家基本不看書的離禾，卻能在所有考試中獲得滿分的成績。
離禾若是能聽到可可利亞的心聲，必定會發出大聲嘲笑。
懂不懂智者亞曆珊德拉的含金量，懂不懂考試隨身攜帶答案的含金量。
聽到作為代表發言，離禾的情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昂起來，但很快就被希露瓦的最後一句話澆滅，但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隻見離禾發出得意的笑聲，從懷中取出一枚銀色的釦針徽章，那是銀鬃鐵衛身份的象征。
“哼哼哼，我己經成為光榮的銀鬃鐵衛一員了，好好期待我的今日發言吧。”
察覺到傑帕德的憧憬目光，離禾將手中的徽章遞向他，並豎起大拇指示意。
傑帕德鄭重接過，細細摩挲手中這粗陋的扣飾，彷彿要將它的每個細節都刻在腦中。
“小傑，這可不是玩具。
它不僅象征銀鬃鐵衛的意誌，同樣還是朗道家族的使命，亦是朗道家族的血。”
希露瓦溫柔地看著弟弟，訴說著朗道家族一首流傳的話語。
她喜歡音樂、喜歡搖滾，但即便如此，卻依舊嚮往著銀鬃鐵衛，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隻能任由時間流淌，或許在某個瞬間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如今看著弟弟那看向鐵衛徽章的灼熱視線，希露瓦便己明白，單純的弟弟會比她更早做出選擇，那屬於朗道的選擇。
傑帕德昂起頭顱，冰藍的瞳孔中滿是堅定，以不容置疑的語氣發出自己的宣言。
“我，傑帕德·朗道，將捍衛貝洛伯格的大守護者，不計任何代價。”
那小小的身軀中蘊含著堅定的意誌，那稚嫩的聲音亦蘊含強大的力量。
可惜還冇有維持太久，離禾不停搓揉著傑帕德的金色短髮，將這莊嚴的氛圍打破。
“忠誠並非天生的美德，被效忠之人也需擁有相應的資格。
傑帕德，大守護者並非聖人，她們同樣會犯錯，所以不要盲目獻上自己的忠誠。
想一想，比起大守護者，或許會有更值得你無條件效忠的對象。”
傑帕德眼神有些迷茫，年齡尚小的他還不能明白離禾話中的意思。
家族從小到大的教育，無不告訴他朗道就是要效忠大守護者的。
可現在卻聽到不一樣的聲音，還是從自己尊敬的離禾前輩口中發出，這讓他一時有些混亂。
可可利亞那雙紫寶石的眼睛閃爍光芒，身為大守護者的養女，下一任大守護者的候選人，自然瞭解以往大守護者的曆史。
在她心中大守護者一首占據著極為重要的地位，她們確實會犯錯，但比起她們的功績來說，這些根本就無關緊要。
她相信同樣被現任大守護者收養的離禾，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那他為何還要說出如此離經叛道的話語。
就在可可利亞張口想要反駁的時候，離禾彷彿心有靈犀般搶先開口。
“可可利亞，想要知道的原因就去問媽媽吧，不過她應該不會現在告訴你，除非你能順利當上大守護者，哈哈哈哈。”
“我一定會成為大守護者的！”
取回鐵衛徽章的離禾背對著可可利亞揮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可可利亞緊握雙拳，眸中閃爍著些許委屈。
希露瓦剛想開口安慰，卻不料可可利亞不顧以往淑女形象，快步追上離禾，接著就是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腦袋上，然後趁勢鎖喉絞殺，那行雲流水的動作絕對冇少練。
“我現在就要知道！”
“放手，快放手，我要喘不過氣了...”傑帕德疑惑地看向姐姐，這跟她描述的溫婉賢淑完全相反啊。
而希露瓦則是看向那擺在街道上的地髓供暖器，今天的機器功率有點大，她都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