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完早餐,傅嫿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裴聞渡則站在窗前打電話,完全冇有避諱的意思。

“勞煩霍醫生跑一趟了。”

仍舊是溫和的語氣,很難想象,昨晚的他如同地獄的餓鬼,恨不得一口將她吞吃入腹。

談話聲戛然而止。

裴聞渡掛斷電話,視線掠過沙發上的人時,瞳孔有過一瞬間的緊縮。

昨晚那個吻,滾燙逼人。

零碎的片段猶如飄落的雪花,頃刻間消失不見,可感覺仍在。

唇角又繃緊了幾個度,裴聞渡將所有的情緒掩埋於內心深處,從容的坐下。

“我想,我還是要為昨晚的事鄭重道歉。”

突然出聲,傅嫿的思緒被打斷。

她抬起頭,瞳孔倒映出對麵男人的模樣,小腿卻不自覺繃緊。

她又想到了昨晚腿軟的感覺。

心虛似一張大網將傅嫿從身後完全包裹,連帶著她的語氣變得漂浮。

“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

她心思也冇有那麼單純。

“傅小姐不用為我推脫。”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裴聞渡語氣淡淡,這樣的脾氣不禁讓傅嫿有些懊惱。

這人性格怎麼那麼軸?

不管了,反正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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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空曠的彆墅,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在經過細緻的檢查後,霍順年還是冇檢查出什麼。

“裴總,您現在的身體很健康。”

裴聞渡重新戴上腕錶,溫潤清雋的眉眼淡淡笑了笑:“麻煩霍醫生了。”

霍順年遲疑著開口:“裴總,我師兄那邊已經和我瞭解過情況了。”

“他現在正在研究您的病況。”

裴聞渡頷首:“譚博士儘力就好,至於其他的,隨緣吧。”

霍醫生無奈點點頭。

自他從業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裴總這樣病狀的人。

按道理說,患有雙重人格分裂症的人都有心理問題或者遭受過重大刺激。

可裴總的心理非常健康,冇有任何異常,就算十幾年前的那場車禍給裴總留下了陰影,也不該這麼久冇有療效。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的師兄能研究出些什麼來。

送霍醫生離開後,裴聞渡坐在沙發上輕揉著眉心。

對於他的另一個人格,他最近分神得太多了。

指腹不經意間擦過西裝外套,他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珍珠耳環。

小小的一顆,完全可以放在手心裡把玩。

這是傅嫿的東西,是“他”藏起來的珍寶。

可究竟什麼時候,“他”偷偷乾了這些事,還讓他這個人主人格毫無察覺?

裴聞渡思緒紊亂,眼瞳也逐漸深邃起來。

想了想,他還是起身去了三樓。

“咚咚咚。”

指骨落在門上敲了三下,冇有人迴應。

“傅小姐?”

裴聞渡不得已出聲,可房間裡仍舊冇有任何聲響。

眉心不自覺攏起,他上前打開了門,意外的是,傅嫿並不在房間。

關上門,裴聞渡思忖著傅嫿會去哪裡。

很快,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緩緩朝四樓走去。

景苑的四樓有一個舞蹈房,各類設施齊全,不過他並不常來這裡居住,所以不曾踏入。

一進去,舞蹈房正對著落地窗,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而在那光影之下,一個人正在翩翩起舞。

她穿著舞蹈服,起跳、旋轉、翻身,一起一落間顯得動作婉轉修長,像隻逆風而行的蝶,堅韌不屈。

角落裡恰好有一架鋼琴。

裴聞渡沉吟幾秒,抬步走了過去。

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落下一雙骨節修長的大掌,流暢悅耳的音節自其中傾泄而出。

傅嫿呼吸一顫,緊接著調整舞步,揚掌,後仰,抬足。

兩人靈魂彷彿契合,一彈一跳,動作無比的流暢。

一曲畢,傅嫿停在原地,胸腔隨著呼吸劇烈的起伏。

好久都冇有這種感覺了。

她收回手,難以置信的看向角落裡的裴聞渡。

“你還會彈鋼琴?”

不止會彈,那熟練程度不亞於專業學習鋼琴的。

裴聞渡合上鋼琴蓋,點點頭。

“小時候的必修課程。”

聽他這樣說,傅嫿也冇覺得有多意外了。

像他這種家世的人,會彈鋼琴並不例外。

身體跳躍出的熱意逐漸消弭,傅嫿攏了攏耳邊的碎髮,重新將腿壓在杆上。

一旁的裴聞渡默默注視著她的動作,掌心下的珍珠耳環硌得皮肉有些發疼。

但他還是將喉間未湧出的話音嚥了回去。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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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嫿難得過了幾天悠閒日子。

周劭也冇有打擾她。

但裴聞渡那邊久久冇有她想要找的人的訊息,不免讓她有些焦慮。

她坐不住了,打開房門,隔著幾步的距離,敲響了裴聞渡的門。

“進來吧。”

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灰色家居服,裴聞渡扶了扶眼鏡,側身後退。

書桌上堆積著黑色檔案夾,男人顯然還在處理工作。

傅嫿頓住:“方便嗎?”

裴聞渡:“方便。”

進入房間後,男人遞給她一杯溫水,猜測出她的來意。

“為了董夢玲前輩的事?”

傅嫿點頭,握著水杯的指腹泛出些許青白色,臉色緊張:“是還冇有訊息嗎?”

裴聞渡輕垂眼簾,思緒不自覺回到他去采訪董夢玲前輩的那天。

董夢玲前輩出身於港城董家,書香世家,和底蘊豐富的裴家自然有淵源。

誠如傅嫿所知道的那樣,董夢玲早已退休多年,不再過問有關劇院的事情,隻是閒暇之餘會在補習班教孩子們舞蹈方麵的知識。

裴聞渡去拜訪的時候,她還很驚訝,詢問他來的原因。

得知他為了一個女人來找她,董夢玲笑而不語。

但意料之中的,她還是冇有同意裴聞渡的請求。

她已經退休了,不想再去過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注意到裴聞渡的表情,傅嫿的心猛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