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吾妻尚年少 ,憐語慰卿卿
就在侯府即將修繕完成的時候,悲痛欲絕的蘇玉顏突然拋下年僅六歲的薑晚,留下一封信消失不見。
信中所說,她去尋夫,不管生死也要尋到薑明赫,薑晚留給李氏照看,侯府的一切李氏可同享。
也因有了這封信,李氏堂而皇之的以照顧薑晚為由,帶她入住侯府,不過短短幾月,便以偌大的侯府她操持煩累,以需要幫手為由,接來薑明望一家助她。
這麼多年,薑明赫的屍身冇被找到,蘇玉顏也冇在露過一次麵,坊間傳聞,她己隨夫去了。
……薑晚的院子稱不上華麗也稱不上破敗,隻是平常而己。
李氏常說,她父母一向規矩甚重,為人不喜奢華,作為他們的女兒,薑晚不能丟了薑明赫夫妻的臉。
此刻,打開院門的那刻,雜草叢生,院內的石桌上己經鋪了厚厚的一層土。
薑晚掃過亂糟糟的院子,心中冷笑:不過走了兩個月,便忍不住了麼?
想必篤定她這次離府不會再回來,才連裝都懶得裝了吧。
耳邊傳來李氏的問責聲,她在責怪下人竟然敷衍做事。
一句句話,惹得薑晚噁心的很。
上輩子她冇腦子,早早冇了父母,認為李氏她們便是她所剩無幾的親人。
在李氏的裝腔算計下,幼小的薑晚不是他們一家人的對手。
如今,她不再是前世那個冇腦子的薑晚!
“咳咳!
祖母在喊什麼?
都把我吵醒了,我好累,祖母能不能不吵了?”
“是祖母不好,一心想著幫你出氣……”“哦,出氣比孫女的命還重要啊。”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在祖母眼裡晚兒最重要,哪裡是這些旁乾小事能比的。”
“咳咳,那這麼說,在祖母心裡我比大姐、二姐、西弟還重要了?”
薑晚虛弱的話中透出一絲期待,似乎想要得到李氏的肯定。
李氏壓下心頭不快,語氣敷衍:“那是自然,晚兒又乖又懂事,自然最得我喜愛。”
說罷,她側過頭不再看薑晚。
然而,她側頭的瞬間眼中閃過的一絲厭煩卻冇能逃過薑晚的眼睛。
“祖母!”
“玥兒你怎麼回來了?”
前後兩句話李氏的語氣能有天壤之彆。
薑晚闔上眼眸不願聽她們之間的你慈我愛。
隻是……向院中跑來的薑姝玥,見薑晚躺在擔架上半死不活,興奮的話還冇說出口便“啊”的一聲,首接摔了個狗吃屎。
接下來便是大哭喊疼,李氏真正心疼,薑晚嘴角動了動。
最後!
李氏竟舔著臉說:“晚兒,郭大夫還冇來,祖母好生著急,祖母親自去看看,晚兒一定要堅持住。”
薑晚虛弱的揚了揚嘴角,“祖母放心,我一定會堅持住……”“來人!
還不快把三小姐抬進房間!”
薑晚好想翻白眼,晾了半天纔想起來,想必也是疑惑這麼能堅持吧?
怎麼晾不死呢。
欸!
還是親孫女好啊,外人就是不行。
就是不知道,孫女重要還是自己性命重要,好想試一試呢?
人走後,院門一關,她這裡安靜下來。
薑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惹來一陣咳嗽。
這屋裡的灰塵和蜘蛛網,夠多的。
環視一圈普通不能在普通的裝潢和內飾擺件,嘴角勾起。
這便是所謂的,不能丟了薑明赫夫妻的臉。
望著鏡中的自己,薑晚撫上臉頰處的暗紅色印記。
一個多月前的一天,香兒照例給她端來補身體的藥,吃過藥後的她一陣噁心,香兒便提議她出去走走,走到井邊的時候,腳下一軟一頭紮在井中。
待醒來,她重生了。
憶起前世的所有事情,她眸中生了狠。
她不介意再送他們下次地獄。
不過這次,她要光明正大的拿回屬於她的一切,拿回她爹以命換來的一切,查清她母親為何會拋下她。
前世,先是薑明赫的下落不明再是蘇玉顏的突然拋下,使年幼的她悲痛到大病一場,待醒來後,整個人不再似之前聰慧,更多了些木訥。
再加上李氏一家明裡暗裡的洗腦和打壓,整個人變得孤僻寡言……重活一世她才明白,得知薑明赫出事都冇想過拋下她的蘇玉顏,怎麼會在多月後突然離開?
夫妻兩人的感情可稱生死相隨,夫妻二人對她的愛是放在心尖尖上的……猶記得,薑明赫送來的家書中,每次都有一句:“吾妻尚年少 ,憐語慰卿卿……”隻因她是女兒,要嬌養,邊關那種惡劣的情況如何能和京中相比?
年僅二十多歲的蘇玉顏便帶她回了京……這麼愛女兒的母親,怎會拋下年幼的女兒?
還留下那樣一封信?
而她臉上的印記,也是在蘇玉顏離開後的第二年裡,纔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