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出院
“李平庸，你可以出院了。”
護士將手上的出院通知書遞了過去。
“謝謝。”
李平庸伸手接過，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出院了？
相信我不是幻聽了？”
護士在一旁囑咐著注意事項，餘光卻看見李平庸目光渙散。
“走神了？
不會又幻聽了吧？”
他回過神，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彆問了姐，我現在是一個正常人。”
護士白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這是你小子第三次進精神病院了。”
“三進三出?你是常山趙子龍？
還是現代李平庸？”
“姐，咱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他抬頭看向窗外，歎了口氣。
護士的目光轉向了他，看著他一副憂鬱的樣子笑出了聲。
“現在知道不熟了？
當初誰說我倆挺有緣分的？”
“不過確實是挺有緣分的，三次出院都是我交接的。”
李平庸緊閉雙眼，裝作聽不見。
護士也懶得再搭理他，繼續囑咐著注意事項。
冇過多久，她該說的都說了，隻留下兩句話就走了。
“你母親還在處理一些手續，你在稍等一會。”
“還有，我希望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不要再見麵了。”
李平庸依舊是老樣子，感受著窗外的陽光。
正午的太陽有些曬人，他額間沁出了一層細汗。
“你要走了嗎？”
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老頭子站在病房外。
“嗯，我複查的時候會回來看你的。”
李平庸回過神，看向那老頭，答了一句。
“好吧，我會想你的，我倆可是最好的朋友！”
老頭十分鄭重的樣子。
“還記得暗號嗎？”
李平庸壓低聲音，偷偷說道。
“最萌年齡差。”
瘋老頭西處張望，生怕有人聽見。
“永遠笑哈哈！”
李平庸接了下一句，倆人相視一笑。
“瘋老頭，現在不可以離開自己的病房哦。”
一位護士攔住了他，想把他拉回屬於自己的房間。
“我隻是看看我的好朋友，他馬上就要走了。”
瘋老頭手指不停轉著圈，委屈巴巴的說道。
“隻要你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就獎勵你兩根棒棒糖。
怎麼樣？”
護士從口袋中掏出兩根糖果，用溫柔的語氣誘惑著瘋老頭。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棒棒糖，欣然接受。
李平庸看見這一幕，不禁笑了笑。
兩人的友情恰好值兩根棒棒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今天這麼高興嘛，可惜等到鬼界入侵，這一切終將化為泡影！
桀桀桀！”
李平庸聽見這道聲音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不一會，又鬆開了。
“你最近是不是到發情期了，話這麼多，剛好樓下有母狗。”
“你個精神病咱倆半斤八兩，你……”“母的不行的話，我記得還有條公的。”
“……”李平庸進精神病院的原因是幻聽，不過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來說。
他腦海中住了一隻鬼！
暫且叫他幻聽鬼，一隻聲音與他相同的幻聽鬼。
幻聽鬼雖不會乾擾李平庸的現實生活，卻一首在他的腦海中喃喃自語。
它會在李平庸快睡著時瘋狂的大叫，在他吃飯時說一些汙穢的東西等等。
總之，李平庸一個開朗大男孩硬生生被折磨成了精神病。
不過現在的他己經勉強免疫了，大不了就互相傷害。
他在精神病院的一兩個月，其他的冇學會，罵人的技術倒是穩定提升。
至於為什麼認定他是一隻鬼，來源於他自己的一句話。
“鬼界快要降臨，這個世界終將會被侵蝕！”
李平庸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雖然相信了幻聽鬼的存在，對於這什麼鬼界是不太相信的。
畢竟幻聽鬼如果是假的，那他精神病就是真的。
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消耗彆人。
不過渾渾噩噩了這麼久，他看著媽媽日漸消瘦的背影他決定振作起。
“城北的荒山，是嗎？”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
隻要你去了那裡，你就相信我說的話了。”
“如果是假的呢？”
“如果是假的，我永久閉麥！”
“暫且信你一次。”
“平庸，都搞好了，走！
咱們回家。”
一名中年婦女急急忙忙的跑到他身前，牽上了他的手。
李平庸看著眼前麵色蠟黃，身材消瘦的女人，鼻尖一酸。
“媽，你瘦了。”
蘇雪微微一愣，紅了眼眶，她抬手摸了摸李平庸的臉，說道。
“冇事，隻要你好了，這一切都值得。”
“媽，走了，咱們回家！”
李平庸緊緊握著蘇雪的手，牽著她往外走去。
蘇雪笑著跟上，興奮的說道：“媽做了你最愛的紅燒排骨，還記得你小時候……”李平庸默默聽著，他隻有蘇雪一個親人了，所以他更加珍惜兩人的相處時光。
……“聽說了嗎，樓上那個精神病要回來了！”
“啊，就是那個三進三出的精神病嗎？”
“你們在說什麼？”
“哎呀，王嬸你最近才搬來，有些事你不知道，咱們小區有個小趙子龍！”
“啊？
小趙子龍？
這麼勇猛，那是誰的部將？”
“那哪能叫勇猛，趙子龍七進七出長阪坡，他是三進三出精神病院！”
“人送外號小趙子龍！”
“這也算？”
“怎麼不算，不都是人才嗎？”
“可是……”“哎哎哎，大家都彆說了，他來了！”
“來了？”
王嬸抬頭看去，果真有一對母子朝這裡走來。
李平庸一回家就看到一堆大爺大媽聚在樓下。
小聲的說著什麼，時不時還瞥他們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
李平庸好久冇見到這麼多正常人了，顯得頗為激動。
他一步作兩步的跑上前，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朝他們揮了揮手。
“各位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麼樣啊！”
幾位大爺大媽你看看我冇，我看看你，冇一個人開口。
李平庸見冇人說話，又靠近了一些。
“怎麼都不說話，聽得見嗎？”
“王叔，包子店開得怎麼樣啊？”
王叔見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尷尬的笑了笑。
“是平庸啊，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這樣吧，明天來叔店裡，叔請你吃包子！”
王叔拍了拍胸口，對著李平庸說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叔還是這麼大方！”
李平庸拱了拱手，笑著應了下來。
其他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李平庸與正常人無異，都鬆了口氣。
“哎呀，這不是平庸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嘞！”
“看看你，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帥！”
“是啊是啊，明天來我家玩玩不，記得你最愛吃紅燒排骨了。”
“這不是咱們小區的小趙子龍嗎？”
“哎，你說什麼呢！”
“……”一群人紛紛開口，跟李平庸打著招呼。
李平庸一一迴應，彷彿又回到了不是精神病的日子。
“那我先回家了，咱們明天再聊。”
他揮了揮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眾大爺大媽看著李平庸漸漸走遠的背影，鬆了口氣。
“哎，他們一家子其實挺可憐的。”
“是啊，老公死了，兒子瘋了，我都不敢想蘇雪有多辛苦。”
“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都快五十了，能不辛苦嗎。”
“哎，能幫襯一點就幫襯一點吧。”
“……”“平庸，快嚐嚐這紅燒排骨。”
蘇雪夾起一塊排骨吹了吹，遞到了李平庸的嘴前。
“好吃好吃，簡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味！”
李平庸瞪大了雙眼，十分震驚的模樣。
“你小子，愛吃就多吃，媽以後天天做。”
蘇雪被他逗笑了。
“好嘞。”
他一口答應下來。
……深夜。
臥室。
“你怎麼這麼執著城北的荒山，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毛線！
還不是因為那裡有鬼。”
“切，誰信啊！
要不是想你永久閉麥，我才懶得去。”
“嗬嗬，就你這慫樣……”“那我不去了。”
“呃，好吧，其實我順便要去找一樣東西，如果你再問，我真不說了。”
“好吧，就這樣吧。”
“啊？
你真不問了？”
“你有點廉價了。”
“你不廉價，你最貴了……”這樣的場景每天都要上演一次。
“叮叮叮，叮叮叮……”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李平庸抽離了思緒，拿起手機一看，備註為胖子的人打來電話。
“我的好大兒終於來電話了。”
李平庸嘿嘿一笑。
“呸，要不是看你剛出院我非得罵回去！
我今天有事，明天去看你。”
“好吧好吧，我是時間多的是……”又跟胖子聊了一會，李平庸打了個哈欠，掛斷了電話。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李平庸突然一個跟頭翻了起來。
“你今天這麼安靜，我還有點不適應了。”
“我就說你不該出院，要不再進去住幾天？”
“算了，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去荒山看看。”
“我舉雙手雙腳讚成！”
李平庸換了身衣服，偷偷出了門。
“我有時候覺得你真是個奇葩。”
“你能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