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朱辟邪?這......”

洪承疇看著眼前的朱辟邪,心頭一陣愕然,原因無他,這個人的裝束實在是太怪了,頭頂上頂著一個鋼盔,身上的衣服更是花花綠綠的,從來冇有見過如此怪人!

“曹將軍!”

一旁響起了一個尖細的聲音,“這個人裝束如此怪異,莫不是滿洲派來的奸細吧?這豈是我大明子民應該有的裝束?”

朱辟邪眉頭一皺,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冷笑著看著自己。

曹變蛟不滿道:“張公公,您什麼意思?他不是大明子民的裝束,難道是滿洲人的裝束嗎?他可是剛剛救下本官的性命,挽救了我們兩鎮兵力敗亡的命運!”

洪承疇擺擺手,沉聲道:“曹將軍,朱壯士這身打扮的確容易引起他人疑慮,特彆是在眼前這敏感的時刻,也不怪監軍大人疑慮。朱壯士,您這身裝扮著實有些怪異,本督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朱辟邪笑道:“督師大人說的是,在下雖然是大明子民,但是自幼雙親離世,跟隨恩師遊曆四方,直到今年年初,方纔返回故土,十幾年來,東洋、南洋、西洋,都轉了不止一圈,因為久在異國,這裝束自然是怪異了一些。”

洪承疇點頭道:“怪不得呢,倒是本督少見多怪了。”

曹變蛟連忙說道:“督師大人,如今大明與滿洲韃子對峙,敵強我弱,正是用人之時,這朱兄弟手段了得,不如留在軍中,助我等一臂之力,那個嶽托......”

監軍張若麒冷哼道:“曹變蛟,正因為如今滿洲大軍壓境,敵強我弱,我們纔要慎之又慎,這個人來曆不明,行為舉止怪異,裝束聞所未聞,如何能夠加以重用?莫不是就因為他救了你一條小命,你就要舉薦他為官不成?若是真的是皇太極派出來的細作,那我們可是要吃大虧的!”

“張公公!”

曹變蛟大怒,厲聲喝道:“怎麼,難道朱兄弟說的話,不是大明的語言嗎?難道他的麵容,不是咱大明子民的麵容嗎?但凡滿洲人,都是留的金錢鼠尾辮,一身膻腥的味道,即便是偽裝的再像,中原的官話,總說不了那麼流利吧?”

張若麒臉色一沉,喝道:“本官乃是大軍監軍,要對皇上、對朝廷負責,就因為他冇有鼠尾辮,冇有體味,官話流利,就確定他不是奸細,未免太武斷了吧?如今滿洲俘虜到關外的中原民眾少說都有數十萬人了,便是大明的將領都有不少叛降到了滿洲,哪一個不是漢人?他拿什麼來證明自己不是滿洲的奸細?僅僅憑藉救你一命嗎?”

“不知道這個夠不夠?”

朱辟邪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向著朱辟邪看去,隻見朱辟邪將手揚了起來,手中已經多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是嶽托的人頭!

朱辟邪笑道:“監軍大人,在下適逢其會,闖入了乳峰山西石門的戰場,時值韃子攻勢正酣,在下出手,一舉擊殺了滿洲賊酋嶽托,不成敬意,聊表心跡!”

嘶!

在座的人登時一陣大嘩,嶽托的人頭啊,這個傢夥竟然真的斬殺了嶽托,剛剛還以為曹變蛟那廝在吹牛呢啊!

嶽托是誰?

那可是滿洲禮親王代善的長子,皇太極的親侄子,滿清的多羅貝勒,皇室宗親,更是皇太極的左膀右臂,最信重的悍將之一!

便是洪承疇都不由的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駭!

“果然,果然是嶽托的人頭!”

一旁的吳三桂震駭道:“末將鎮守寧遠十幾年時間,與嶽托交手何止幾次,對他記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認錯!絕對是嶽托!”

朱辟邪笑道:“張公公,您說皇太極會不會為了向大明安插一個奸細,用滿洲重將多羅貝勒的人頭來當投名狀?”

張若麒臉色漲得通紅,即便是再無知,張若麒也非常清楚嶽托在滿洲地位,嶽托,那可是禮親王代善的長子,善年事已高,可以說未來兩紅旗的旗主連同禮親王的爵位都是嶽托的啊,毫無疑問,這可是努爾哈赤的親孫子!

即便是皇太極想讓奸細拿著嶽托的人頭來當投名狀,代善的兩紅旗也不答應啊,那可是代善的嫡長子!

洪承疇緩緩說道:“嶽托勇冠三軍,威震關外十餘年,冇想到今日竟然死在了朱壯士的手中,毫無疑問,滿洲自皇太極之下,隻怕都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啊,便是皇上知曉了,也必定要對朱壯士不吝重賞的!”

張若麒冷笑道:“洪督師,既然嶽托勇冠三軍,他朱辟邪又是如何將其斬殺的?看朱壯士身材也不甚雄壯,兩軍陣前,想要斬殺嶽托,難如登天!”

“張大人!”

朱辟邪淡然道:“放眼天下,能夠擊殺嶽托的不在少數,但是能夠在五十步之外,一舉將身著重甲的嶽托擊殺,甚至連他的胸甲都給穿透的,也隻有我朱辟邪!您信不信?”

朱辟邪的眼睛注視著張若麒,劍眉微挑,星目放光,一身殺氣有若實質,莫說是張若麒這樣一個文官,便是見慣了生死的曹變蛟、吳三桂等人也無不凜然。

張若麒感覺到心頭一顫,強自說道:“本官還真的不相信,你能夠在五十步之外,對嶽托這樣的悍將一擊必殺,甚至連穿著重甲的身體都給洞穿了!”

洪承疇搖搖頭,說道:“五十步之外,雖然上將強弓可以射殺敵將,但是將其盔甲身體都給洞穿,的確是不現實的,便是曹將軍勇力冠絕大明,都難以做到......”

“督師大人,”

曹變蛟咬牙道:“朱兄弟手持火銃,一槍擊斃嶽托,非但是末將親眼所見,軍中將士看見的也不在少數!”

朱辟邪笑道:“曹將軍,所謂眼見為實,莫不如,我們就此出營,一試便知!”

洪承疇精神大振,沉聲道:“既然如此,若是朱兄弟有這樣的本事,那我便向朝廷舉薦你為遊擊將軍在營中效力!張大人,你意下如何?”

張若麒如今已經被朱辟邪給僵住了,隻能硬著頭皮冷哼道:“莫說是遊擊將軍,擊殺嶽托,便是請封他為參將,也未嘗不可!怕隻怕他冇有這樣的本事,甚至還是滿洲派來的奸細,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