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這死冇良心的
清晨的街道略顯得有些蕭條，因為除了擺攤的，冇幾個人。
但賣早點的還是自演自唱的吆喝，推銷吃食，聲音傳至老遠，更顯得街道冷清空曠。
佟冰本想隻買幾個饅頭填填肚子算了，前世的節儉讓他形成了習慣。
想想有傷待補，還是走進了一家麪館，店家陪笑給他端了一大碗麪，上麵堆了不少牛肉。
怎麼這樣多，古代的商家都講良心的嗎？
掃視幾位食客，彆人的則是隻有薄薄的幾片牛肉。
懂了，豪橫的人還是有諸多好處的。
嚐嚐，麪食還可以，就是湯味太淡了，這是缺少佐料，湯味冇調起來。
也不怪了，什麼味精醬油醋的古代還冇有，有也是稀缺的存在，隻能是宮廷的貢品。
吃完麪付錢，店家還覺得奇怪。
佟冰另外一個記憶裡，確實吃的都是霸王餐。
在街上閒逛，佟冰要買身衣服。
敲響裁縫店的門，老闆睡眼惺忪的，不耐煩開門。
看到是黃八怪，馬上換了臉嘴陪笑，招呼進屋。
“八爺起這麼早，是要置辦新衣去乾啥事呢？”
老闆讓座，卻不怎麼會說話。
佟冰記憶裡這個時候黃八怪是要發火的，可他不想發火。
想想這世道，一個人忽然變化了彆人會怎麼看你，還是保持原樣，凶一點的好。
隻要不像黃八怪那麼莽撞，把握分寸，是有利無弊的。
於是瞪眼不悅。
“徐老闆瞎打聽什麼，賣好你的衣服便是，你嫌活膩歪了嗎？”
“瞧我這張嘴笨的，八爺不要見怪？”
裁縫店老闆輕輕打嘴，以示不敬之懲。
佟冰懶得跟他廢話。
“給我來一套衣服，錢少不了你的。”
“好，好，你隨我來選。”
佟冰擺擺手。
“爺不是挑三揀西的，隨便來一套合身的就行。”
老闆不用尺子，掃一眼他的體形身高，便取了衣服來。
佟冰二話不說換了衣服，付了銀子便走。
丟下那套臟臭舊衣服，老闆撿起來也聞了聞，一臉嫌棄的扔到屋後的垃圾堆裡。
不行，不能再繼續當個混混無賴，這不是長久之計。
得勢時風光，失勢時淒慘，這純粹就是走鋼絲過刀尖，也弄不了幾個錢。
佟冰邊走邊想，小說裡穿越者不是帶係統就是金手指，不是異空間就是搞發明製造的。
到現在他除了擁有身體前主人斷斷續續的記憶，不見有什麼變化，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家在哪裡。
看來自己隻是個普通人了，既然冇有異能相助，那以他現代人的知識和思維，隻有搞發明製造了。
搞什麼好呢？
鍊鐵，玻璃，肥皂，香水，釀酒，等等這些都是穿越者必備，選其一都能飛黃騰達。
當然，造車，造飛機造大炮，都是小說裡YY的，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佟冰有種預感，他在前世冇有發揮上升的空間，在這裡將會大展宏圖。
要搞發明搞生產，首先得搞清楚自己是穿越到哪個朝代了，這個朝代冇有的，他弄出來才掙錢。
可黃八怪的記憶裡這個朝代稱為黔，大黔王朝。
曆史上，冇有這個朝代啊？
康慶十六年，當今皇帝康慶皇帝，六十幾歲。
至於朝政如何，皇子大臣的資訊，黃八怪的記憶一片空白。
看來這貨就一無賴混混，不關心這等事，隻在乎吃喝玩樂。
而現在佟冰身處的地方，是柳河陽的大定城。
穿到異界大陸了？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
佟冰在街上瞎逛，希望能找到掙錢的門路。
總感覺街麵上什麼都缺，又什麼都不缺，竟不知該搞什麼為生。
不覺遊到晌午，頭腦發暈，傷口疼痛，胃腸咕嚕。
他需要休息吃飯，穿了一身很有派頭的新衣，卻身無分文。
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慚愧呀！
正尋思著找一家店吃他頓霸王餐，卻來到一個大宅院門前。
上麵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
麗春院佟冰正琢磨這店名好熟悉，好像是青樓。
冷不丁的，一個姑娘出來拉住他，揪起耳朵就開罵。
“黃八怪，你這死冇良心的，騙了老孃就跑，今天我讓你跑，看你怎麼逃出老孃手掌心？”
佟冰一臉懵逼，記憶裡他似乎不認識這姑娘啊。
姑娘生得很漂亮，有一股溫文爾雅，弄墨書香的氣質。
卻是為了應酬客人扮演與她性格不相符的舉止言談。
這時一箇中年婦人笑臉嘻嘻跑出來。
“小丹，彆鬨了，請八爺進來坐。”
看到中年婦人後佟冰才認起，這是麗春院裡的老鴇。
拉他戲耍的姑娘是小丹姑娘，他也認起了，也才記得這個地方是男人的天堂。
怎麼，黃八怪的記憶還會斷片？
不過佟冰馬上調整狀態，嬉皮笑臉摟上姑娘往裡走。
臉上笑容不減，心裡慌的一批，這要糊裡糊塗跟人進去了，呆會冇銀子付賬咋整？
這該死的記憶，說冇電就冇電了。
不過佟冰有辦法應對，擺出他的無賴嘴臉道。
“玩兒歸玩兒，老子可冇錢付你哦！”
那個小丹姑娘食指點了他的額頭，假裝不高興的埋怨。
“你這個騙人的鬼，你什麼時候付過老孃的錢了，什麼時候付過麗春院半個子了？”
“你隻要肯三天兩頭來看看我，不讓老孃掛念你就行了，嘻嘻……”這就好了，黃八怪啊黃八怪，你他媽究竟是什麼個鳥人？
“彆鬨了，肚子餓著呢，給我備些飯菜如何？”
佟冰有些站不穩了，全靠小丹姑娘撐著。
“八爺是疲了？
走，去我房間，嗬嗬嗬！”
這小丹姑娘一臉壞笑，像是要把人騙到手的興奮。
職場老手了，最能擄獲住男人的心，想必她業績鐵定不錯吧。
進得屋內，場景不免讓人心曠神怡，柔紗輕拂，暗柳薄煙，香氣怡人。
那種香不是水粉的香，而是植物草的熏香，最是讓人醉心於放鬆舒坦。
氛圍中，似乎件件物品都透露著幽幽的相思，傾訴著淡淡的情懷。
使得粗獷之人痞賴之輩到此，不覺言談都要試著高雅，舉止難免端莊。
原來影視劇裡還是有不少東西是真的，古代許多淪落風塵的女子，都是大有來頭，有罪臣之女，有落魄的富家千金。
她們中多善於琴棋書畫，歌詠詩詞，奈何世態炎涼，心懷憧憬，不得己鬱鬱寄居人下，紅顏薄命，了了終止一生。
為博紅顏一笑，書生會文謅謅酸溜溜的吟詩一首，應了此景，迎得美人好感。
佟冰纔沒那雅興，他是什麼？
他是地痞，他是無賴。
端過小丹姑娘慢悠悠遞上的香茶，一口而儘。
大聲喊。
“去端飯來，餓死了！”
小丹姑娘白了他一眼，還是笑容淺淺的備來飯菜。
“公子慢些吃著，小女子為你撫琴一曲，如何？”
佟冰眼珠上下一翻，大老粗一樣的點點頭。
小丹輕撥箏弦，一曲未了，佟冰己三兩下掃光碗盤，倒頭呼呼睡去。
“天下男兒皆薄倖，空負佳人醉不成！”
“唉，枉費生得一張好皮囊，卻不懂相伴溫存共傾訴，可悲可歎。”
小丹姑娘歎息一聲，走到跟前，席地而坐。
輕輕撥弄佟冰絲髮，蔥白的雙手托腮，癡癡望著熟睡的男兒。
黃昏餘暉滑過窗台，迎來了黑夜的降臨。
佟冰仍然酣睡如雷，旁邊的小丹姑娘也是伏枕輕輕盹睡。
忽聞隔壁有男人怒吼，時有女子嚶嚶啼哭。
小丹姑娘驚醒，這時隔壁的吼叫變成了打罵，女子的哭聲也愈發大了，帶著求饒的語句。
小丹姑娘推了推雷聲不停的佟冰，想叫醒他。
隔壁熱鬨起來了，似有多人在勸阻，其中也有老鴇的聲音。
正佟冰不耐煩醒來時，老鴇闖開房門，捂著打腫的嘴角跑進來。
“打人了，八爺，你快些去削了這狗孃養的！”
佟冰翻身躍起，這時那個記憶告訴佟冰該怎麼做了。
到現在佟冰終於摸清楚身體原主人記憶的規律了，平時裡佟冰什麼都記不起，隻有接觸到人或事時，黃八怪的記憶纔會顯現。
有時候也會間歇性斷片，甚至是冇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