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妖精！”
合比赤臉色鐵青：“將他打死，扔野外喂狼神！這個瘋子！”
妖精？
世上哪有妖精？這個斥候，就是禍亂軍心！
這個該死的斥候，不會是叛變了吧。妖精？你怎麼不說天神下凡，要來殺我們？
“台吉，是真的！是真的啊...”
這個斥候被拉了下去，不一會兒被活活打死。
合比赤咬了咬牙，心中積攢著一團怒火：“繼續行軍！”
妖精？
天神阻路，他今日也要闖一闖！
草原子孫，怎麼可能不戰而退？
“報！”
就在這時，又一個斥候再來：“台吉，先鋒將軍忙哥撒兒戰死，先鋒三萬大軍，隻剩不足七千潰逃而來！”
“潰逃？！”
合比赤呼吸一滯，感覺不可思議。
草原兵馬，先鋒大軍敗了？
麵對孱弱的南朝兵馬，強大的草原騎兵，怎麼可能戰敗？
他知道南朝兵馬，會有先進的火器，但是這數十裡間，乃是深山野林，南朝兵馬根本不好佈置火炮！
也不好埋伏。
但是先鋒大軍敗了！
“忙哥撒兒呢？！”
合比赤臉色難看：“讓這個廢物來見我！”
三萬草原兒郎，麵對南朝十萬大軍，也可戰而勝之，忙哥撒兒竟然戰敗了？
他必須要知道原因！
他雖然看不起南朝人，甚至帶著輕蔑的態度對待南朝人，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南朝有著數千年的傳承，單單兵法就不知多少。
堂堂正正的正麵對抗，南朝人絕對不是草原騎兵的對手。
然而，南朝人陰謀詭計頻出，最是喜歡玩陰的。在這方麵，草原人不是南朝人的對手。
打仗本來是力量的對撞，偏偏南朝人不與他們草原正麵對抗，就喜歡用所謂的兵法。可笑的是，他們的兵法，在草原絕對的力量麵前，依舊不堪一擊。
但是這次，合比赤內心有一些不安。
先鋒大將忙哥撒兒，乃是草原最強大的戰將之一，他麾下兵馬，更是草原最精銳的騎兵兵團之一。
竟然戰敗了？！
“台吉，忙哥撒兒戰死了！”
斥候吞了一口唾沫，將前方戰場講了一遍：“台吉，真的是樹成精了！一隻樹妖，橫掃我軍近十裡，全部被掃落陡崖摔死，忙哥撒兒就是被掃落陡坡摔死的！”
“樹精？！”
忙哥撒兒戰死都被他直接忽略。
合比赤一開始憤怒，現在內心真的有些慌，真的有妖怪？
不是假的！
正所謂三人成虎，合比赤沉聲問道：“妖怪？真的有妖怪？為什麼進攻我們？”
“台吉...”
塔拉海也有些慌，他們本就信奉草原狼神，自然認為這個世界是有神仙的。現在妖精都出來了，隻有神仙能夠對戰妖精吧：“要不，我們先撤？”
要真是妖精的話，到時候，他們這七萬兵馬，也未必能有幾人可活。
合比赤也猶豫不定：“你可看清楚了？”
“台吉！”
斥候用拳頭捶擊著胸口：“我已天神的名義起誓，我絕對看清楚了，看得清清楚楚，妖霧蒸騰，沙塵滾滾，一隻樹妖隻露出來樹頂，不，那是它的腦袋，不斷掃落我們的勇士還有戰馬跌落山崖！”
“妖霧？”
合比赤內心一緊，正所謂仙乘雲，妖駕霧。
妖霧蒸騰，沙塵滾滾，這不是與傳說中的妖怪出現的情景一模一樣？
真的是妖怪！
合比赤心裡慌了，他有些怕。
哪怕是麵對南朝數十萬兵馬他都不慌，但是現在他怕了：“撤！”
斥候親眼所見，絕對錯不了！
妖怪出現了！
阻止草原大軍營救綏遠城，這是天意！
“台吉！”
忽然，有人指著遠方：“快看，妖精來了！”
合比赤看向遠方，就看到一棵高約四五丈，樹頂蓬鬆直徑三四丈的鬆樹，正快速而來。鬆樹是飄著的！
不，是飛來的！
“撤！”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合比赤直接選擇了相信。
他不得不信！
人抬著大鬆樹？
這不是瘋了嗎？
人抬著大樹狂奔？相信的人一定是瘋了。
水桶粗細的大鬆樹，四五丈長，樹頂直徑就有三四丈，這棵樹起碼幾千斤，誰抬得動？
就算是抬得動，那也得有上百人，幾百人，甚至更多的人才行！
但是，他隻看到了大鬆樹快速移動。根本冇有看到一個人影，這大樹絕對是飛著來的。
何況，根據斥候的描述，樹妖架著妖霧，沙塵滾滾，誰能舞得動數千斤重的大鬆樹？
有人舞得動，那是神仙！
凡人是冇有這種力量的，草原最勇猛的勇士，也僅僅能夠舞動百斤的兵器，還不能持久。
何況身體孱弱的南朝人？
還能比草原勇士勇猛？
“撤！”
合比赤冇有了一開始的勇氣，調轉馬頭就跑：“撤，快撤！”
但是一時間，山道蜿蜒，旌旗蔽天，雖然有令旗舞動，後麵的人還是看不到，頓時間，草原兵馬自己大亂。
“啊...”
人擠人，馬碰馬，跌落山崖，滾落山坡...
......
“將軍！”
抱著大樹，將後方大軍撇開的王贏，就聽到有斥候喊他。
這可大樹太茂盛了，那一棵大樹，擊潰了草原韃子先鋒大軍之後，樹頭已經禿了，所以王贏不得不物色到這一棵大樹。
這是一顆鬆樹，就算是已經降下一次雪，大鬆樹依舊枝葉茂密。
唯一缺點就是，抱著這大樹，遮掩了視線。
他不得不讓樹冠斜斜向上。
“將軍！”
斥候聲音很著急：“草原大軍撤了！”
“撤了？”
王贏急了眼：“加速行軍！”
眼看著就要與草原大軍相遇，隻差不足兩裡路，草原韃子竟然想跑？
這可是絕佳的戰場！
再有十幾裡路，就可以進入平坦的大草原，到時候追殺草原大軍會很麻煩：“你們加速跟上，本將先去殺敵！”
說著，王贏抱著大樹，速度陡然提升一截，眨眼間隻留下背影。
遠遠看去，根本看不到他人，隻能看到一棵大樹飄著向前...
丁葉懵了：“彆啊將軍！”
草原韃子先鋒大軍，被你一個人橫掃了...草原韃子大軍主力，你還想著一個人橫掃？
這樣一來，我們就來跑跑馬，跟著玩？
看你殺敵建功？
我們一點撈不到？
“狗曰的，加速行軍啊！”
丁葉急了眼，眼珠子都紅了。再不快點，那是真的一點軍功都撈不到手。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跟在彆人屁股後麵撿軍功，要是還撿不到，那與廢物何異？
“扔掉輜重，隻帶著手中的兵器，追上將軍！”
丁葉已經帶著親兵竄了出去，卻被人叫住：“丁將軍，我不行了...”
一個細皮嫩肉的青年千戶，臉色慘白，嘴唇都冇有了血色，坐在馬背上搖搖欲墜。
“哼！”
丁葉冷哼一聲，朗聲道：“將軍有令，奮勇殺敵！躊躇不前者，殺無赦！斬殺拖累大軍之人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殺！”
丁葉手起刀落，將這個青年千戶斬殺：“衝啊！”
大軍衝鋒，後麵的騎兵，不斷催促前麵的騎兵，有一些鍍金的勳貴子弟，不知多少，被亂槍刺死...
這些勳貴子弟，平日裡在軍中作威作福習慣了，現在將軍有令，他們不得不從啊，絕對冇有挾私報複！
丁葉幾乎快把座下戰馬屁股抽爛，最終還是晚了...當他發現第一具屍體的時候，繼續往前狂奔，山道上屍體極少極少，卻也已經快被踩成肉泥。
放眼向下一看，好傢夥...陡坡下密密麻麻全是草原韃子的屍體，還有戰馬的屍體...
丁葉看著前方，足有兩三裡處，草原韃子亡命狂奔，有些怔怔出神：“完了...這特釀吃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將軍啊，給我們留點好不好！？
你一個人，都頂得上十萬大軍的殺敵數量了！
你這是一人成一軍？
我們該怎麼辦？
你，帶著我們一萬兵馬，要我們看著你發威，給你鼓掌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