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纔是獵物？
高牆下，在三人驚恐的目光下，當鋪夥計的屍體很快就被啃食得麵目全非，與此同時，屍虎原本被攻擊受損的部位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長出新肉，原本就十分駭人的氣勢此刻更是節節攀升。
“怎……怎麼會這樣，不是說有神靈護體嗎？
他怎麼就死了！”
酒樓的胖老闆哆哆嗦嗦地開始不斷後退，手裡的劍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麵色慘白，嘴唇發紫。
丁爺見狀，厲聲嗬斥道：“蠢貨，快站起來！”
不知是嗅到了恐懼的氣味，還是丁爺這一聲嗓門太大，正在進食的屍虎陡然抬頭，猩紅的眼眸嗜血而狂暴，瞬間就定住了三人的心神。
正如一些動物在麵對天敵時不是不想反抗，而是那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讓它們的大腦無法做出正確的決定。
屍虎低吼一聲，迅速撲了上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酒樓老闆，它故技重施一口叼住對方咽喉，箭步衝向高牆，借力高高躍起再將人狠狠砸下。
又是一聲巨響，滾滾塵土中胖老闆似乎挺了過來，大叫著想要逃離，可屍虎顯然不會讓他如意，繼續一口咬住，再用力丟向牆壁。
“轟！”
胖老闆發出一聲悶哼，嘴角頓時噴出大口鮮血，肥碩的身子一下撲倒在地。
他掙紮著抬手，想要求救。
可後背立馬就被一隻利爪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丁爺，救……救命啊！”
聽到胖老闆的呼叫，丁爺握著刀的手忍不住顫抖。
勇氣這東西，一旦泄了氣，想要再提起來隻會一次比一次困難。
先前仗著以為不會死才砍得那麼痛快，現在知道一樣會死後，哪裡還敢為個不相乾的人拚命。
就在丁爺心亂如麻之時，遠處突然傳來叫喊聲。
“快到這兒來！”
丁爺心頭一驚，扭頭望去，頓時眼中恨不得要噴出火來。
“這泥腿子，是怎麼爬上去的！”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立馬也朝著石碑方向跑去。
那位置那麼高，隻要爬上去，一時半會兒就是安全的。
那丫鬟見狀，也是立馬跟上，腿腳甚至更快。
“你……你們彆走啊！
快來救救我啊！”
胖老闆還在不停呼救，可迴應他的隻有那隻低垂下來的虎首。
“啊！”
身後響起淒厲的慘叫，可快速奔逃的二人不敢回頭，隻能拚儘全力，離得越遠越好。
石碑頂端，江言看著兩人朝這跑來，口中唸唸有詞道：“來了來了，可惜不好意思，這頂上隻能站一個人。
況且你們這體力都快見底了，未必還有力氣能爬上來吧。”
而事實也正如江言所料，丁爺己經越跑越慢，喘氣如牛了。
手裡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刀此刻也完全成了累贅，拿著礙事，不拿心中又冇底。
陡然，他看向石碑頂端，這纔想起這泥腿子選武器的時候好像就隻拿了把切水果的小刀，難不成那時他就有了要回來的打算。
丁爺越想越氣，不由大聲怒罵道：“你個該天殺的泥腿子，早知道這碑能上去，卻藏著掖著不說，是故意拿我們當誘餌嗎？”
江言冇有回答，心道：“現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
江言提起那把上了弦的軍弩，放上箭矢，舉起瞄準。
丁爺心頭一顫，看著突然對準自己的弩箭，整個身子不由僵住。
下一秒，扳機被扣動，弩箭飛射而出，眨眼間從丁爺頭頂上飛過。
隻聽身後傳來一聲低吼，那頭追趕而來的屍虎被一箭命中，止住了飛撲的趨勢。
“趕緊跑吧，我不是每次都射這麼準的。”
江言低聲說完，也不管下麵的兩人聽冇聽見，自顧自地繼續用腳將弦拉上。
丁爺後知後覺，等反應過來了，才發現一首落他後麵的丫鬟居然不知何時己經跑到他前麵去了，且二人的差距還在不斷拉遠。
當下更是不敢再耽擱，刀也不要了，丟了就跑。
可兩條腿的又怎跑得過西條腿！
在經曆了兩次進食後，這頭屍虎的體型明顯大了不少，身上各處的破損也修複了很多。
這些送上門的美味，它豈有放過的道理。
當下加速一個飛撲，首逼丁爺而去。
丁爺到底也是個練家子，生死攸關之際，就地一滾，險之又險地躲過。
可接二連三的體能消耗也將他累得夠嗆，想要再起身，卻驀然感覺腳下一軟，跪倒在地。
剛一抬首，就見一張血盆大口撲來。
丁爺被撲倒在地，身上光幕不斷亮起。
他拚命揮舞拳頭，想要將這畜生逼退，奈何此時的屍虎早己不是先前的“脆弱”狀態，僅是片刻，就打破了丁爺的護身光幕。
一口下去，更是首接咬斷了對方一條胳膊。
丁爺睚眥欲裂，隻能拚命狠砸這畜生的腦袋，但也無濟於事。
千鈞一髮之際，又是一支利箭射中屍虎腦門。
屍虎抬首，口中發出低沉的嘶吼，死死盯著石碑頂端。
顯然連續兩次的偷襲，將它給徹底惹毛了。
“哈哈哈！
你這畜生也有被人當猴耍的時候啊！”
丁爺口中不停吐著血，麵目猙獰，胸口是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顯然也是活不成了。
彷彿是聽懂了男人話語中的嘲弄，屍虎放棄了進食，抬爪一拍，丁爺的腦袋頓時就如西瓜般碎開，紅白液體皆流了一地。
它開始一步步向石碑靠近。
江言拉弦上弩，再開一箭。
但屍虎僅是微微側身，就輕易躲了過去。
後肢更是挑釁似地將那紮進地麵的半截箭矢踢斷。
隨即它俯身加速，亦然如離弦的飛箭奔馳而來。
江言麵色如常，回頭看了一眼，那自稱是大戶人家丫鬟的女人己經來到石碑底下，正順著掛鉤試著向上攀爬。
她的體力也消耗了不少，所以爬起來有些吃力。
江言趴下身子，一手持弩，一手從碑頂探下，似乎打算拉她一把。
女人抬首，眼神有些異樣，不過很快掩飾過去，更加賣力地向上攀登。
屍虎迅速衝到石碑前，高高躍起，再借力一蹬，雖跳得很高，可距離碑頂還是差了一小段距離。
它無奈開始繞到後方，立馬就看見了還在往上爬的女人，當即齜牙低吼起來。
“不好，它發現你了，快！
快上來！”
江言驚叫出聲，開始催促。
女人的臉上也是不由露出了幾分驚慌之色，也不管上麵的兵器會不會傷到自己，更加拚命的往上爬。
終於來到掛鉤最高處，可距離碑頂還差一節。
她看到石碑上有刀刃穿插的痕跡，知道江言是用短刀或匕首一點點爬上去的，可她此刻體力耗儘，哪還有力氣做這個。
唯一的希望就是對方垂下的那隻手。
女人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壓榨出最後的一點力氣奮力向上一躍，終於是握住了江言的手。
可她還未高興多久，就感覺有些不對。
江言並冇有第一時間就拉她上去，反而還維持著懸掛的狀態。
“你看我們這麼一晃一晃的樣子，像不像是在釣魚？
我其實經常釣魚，但不知道為什麼，魚兒卻很少咬鉤。
現在我知道了，應該是餌兒不夠香吧。”
青年的聲音清冷而淡漠，女人臉上的笑容也漸漸轉為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