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姚廣孝輕笑道:“殿下心中早有答案不是嗎?”

朱瞻聖眯著眼問道:“學生才疏學淺,還望先生指點迷津!”

今日,姚廣孝邀請他過來,這其中必然是他爺爺暗中的意思。

不然,以姚廣孝的心計,定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邀請他。

姚廣孝微笑著點了點頭。

“殿下雖年幼,卻已有帝王之相!”

朱瞻聖擺手道:“先生,此言差矣!”

“如今咱大明朝,隻有當今聖上纔是帝王之相!”

姚廣孝看向朱瞻聖上下打量一番道。

“哈哈!老衲從不說謊!”

朱瞻聖冇有接話,默默的往香爐中添香。

姚廣孝見朱瞻聖不接話,眼珠一轉開口道。

“殿下,之前您問老衲的兩個問題。”

“不知殿下想得到一個什麼答案?”

朱瞻聖開口道:“皇爺爺給我金令牌查案。”

“本是我這做孫子的分內之事。”

“可如今,皇爺爺剛讓我查案,又查大伯這些年的奏摺。”

“學生我,心中實在惶恐,求先生解惑!”

姚廣孝輕笑道:“殿下還是如此謙虛,解惑談不上。”

“殿下,你爺爺最大的心病是什麼?”

“如果他的至親骨肉,把天下從他手裡再搶走...”

“你爹漢王遲遲冇有就藩,你大伯又在朝內培植勢力。”

“所以你爺爺的疑心病才被激起來。”

朱瞻聖眯著眼開口道:“先生,我爹看似囂張跋扈了一些。”

“實則,並冇有對爺爺不臣之心,隻是想邀功爭寵。”

姚廣孝輕笑道:“你爹的情況,我知,你爺爺知,你的伯伯叔叔們也都知。”

“可你爹漢王始終是三千營主將。”

“若他不就藩,始終是個威脅。”

“不過,你爺爺也知道你爹的心思。”

“漢王這一點,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

“所以,你爺爺不會難為你爹的。”

朱瞻聖點頭道:“先生說的是,我爹其實更多的是想爭寵。”

“不過,學生不明白,皇爺爺為何要難為大伯?”

姚廣孝輕笑道:“你大伯執仁政,這一點補足了你爺爺的缺陷。”

“所以,你爺爺他隻有懷疑。”

“卻不會對你爹和大伯他們二人做什麼。”

“但是,你和二皇孫殿下的皇太孫之爭,卻是凶險萬分!”

“一步錯,步步錯,萬劫不複!”

朱瞻聖心中一突,他似乎猜到了什麼。

朱瞻聖立即拱手道:“還請先生賜教!”

姚廣孝看向天空開口道:“送你一句話,望你能記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朱瞻聖起身鞠躬抱拳道:“謝先生賜教,學生銘記於心!”

姚廣孝微笑著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

“坐下坐下,殿下無須多禮。”

“不知,殿下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你爺爺昨日還和我問起。”

朱瞻聖微笑道:“已有眉目,守株待兔!”

二人相視一笑,朱瞻聖起身告退離開了雞鳴寺。

與此同時,禪房內。

姚廣孝朝著禪房二樓口望去。

“陛下,您都聽到了吧。”

朱棣甚是開心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

“老禿驢,你說聖兒能抓到建文嗎?”

姚廣孝麵露自信的回答道。

“能!”

朱棣微微詫異:“你就這麼確信?”

“那臭小子還冇經曆過任何磨礪。”

“要知道,我那大侄子建文,狡猾的很!”

姚廣孝閉目撚動佛珠。

“隱忍二十載,蛟龍將出海!”

朱棣眯著眼開口道:“此話怎講?”

姚廣孝睜開雙眼:“皇長孫殿下,深藏不露,韜光養晦,實乃大才。”

“如今,順勢而起,皆是定數,可保大明,萬世千秋!”

朱棣雙眼一縮詢問道:“老禿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當年從聖兒一出生,我就讓你暗中觀察。”

“這些年,我聽你的,甚少與其接觸。”

“加之,我又常年征戰在外!”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姚廣孝點了點頭道:“這二十年,老衲從未懈怠。”

“皇長孫殿下,胸懷大才,卻懂得藏而不露。”

“陛下,您這些年應該聽過一些傳聞吧?”

朱棣點頭道:“倒是聽宮裡探子說過。”

“這臭小子,經常和定國公,魏國公等人子嗣廝混秦淮河。”

姚廣孝起身走到門前。

“大隱隱於市,一切皆幻象!”

朱棣低聲詢問道:“老禿驢...”

“畢竟,聖兒是老二的兒子,他大伯纔是太子。”

“聖兒有反心?”

他的皇位便是被逼無奈,從侄子手裡搶來的。

所以他也最怕見到,自己的嫡親骨肉為了皇位.....

姚廣孝搖頭道:“何來反?”

“陛下您若傳他,那反又從何說起?”

朱棣沉默片刻猶豫道:“老大還在,瞻基也深得朕心...”

姚廣孝伸手指向了北方道。

“陛下,老衲還記得,您曾說,要讓這天下再無戰亂!”

這句話深深紮進了朱棣的心中。

他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平定天下!

讓大明的子民,不再受戰亂之苦!

朱棣隨即上前問道。

“你是說,聖兒他能......”

姚廣孝嚴肅的回答道:“能!”

“若是陛下能好好調教培養,假以時日,一統可期!”

朱棣點了點頭道:“這臭小子最隨我。”

“可,你剛剛說,他是蛟龍出海,是為何意?”

姚廣孝輕笑道:“陛下,您是真龍天子!”

“您的親長孫,為蛟龍有何不可?”

朱棣擔心道:“你說的我明白。”

“聖兒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統禦將士,都比基兒強太多。”

“但是,若他是個狼崽子呢?”

姚廣孝聞言心中明悟,朱棣這是在擔心。

擔心若是朱瞻聖最終登上皇位,會不會骨肉相殘...

姚廣孝低聲道:“陛下若是擔心,不妨一試便知!”

朱棣詢問道:“如何一試?”

姚廣孝平靜的回答道:“藩王不就藩,交兵權可留!”

“太子怯懦,罷監國之權,太孫監國,觀其施何政!”

朱棣一愣問道:“你的意思是,讓老二老三交兵權,讓聖兒監國?”

姚廣孝雙手合十:“善哉善哉!”

聞此言,朱棣默不作聲的從密道,離開了雞鳴寺。

雖然他信任姚廣孝,也知道姚廣孝的能力斷然不會錯。

但是,這種關乎國體的大事,他也不敢貿然......

小沙彌跑進來低聲道:“主持,二皇孫殿下求見。”

姚廣孝擺手道:“不見不見,老衲身體不適,不再見客!”

小沙彌不敢多言,立即跑出去回稟。

姚廣孝默默地走到了禪房二樓,品茶的同時自言自語道。

“哎,徐國公呀,老衲欠的人情,兩清了!”

“能不能成,還得看殿下的造化了,到了地下你可彆怪我,老衲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