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曾廣生臉色一正，很嚴肅地說道：

“小兄弟，我是以相識人，不是以貌取人。這兩者是有著本質區彆的。易經相術，是一門科學。這絕非什麼封建迷信，是經得起曆史考證的。”

楊凡先是愣了愣，跟著衝曾廣生挑了挑大拇指，樂嗬地笑道：

“有意栽花花不落，無心插柳柳成蔭。就衝你這以麵相識人的本事，恭喜你，曾老闆，你肯定能發大財。”

說完後，楊凡收起笑容，正色說道：

“相逢即是有緣，正式認識一下，我是楊凡，木易楊，凡人的凡，江潭人。”

曾廣生伸出右手用力地跟楊凡伸出的右掌握了握，很正式地說道：

“不才曾廣生，曾國藩的曾，廣闊的廣，生意的生，粵州人，祖籍江潭，今天有幸得識楊老弟，非常榮幸。”

曾廣生此刻並不知道，他今天這一握，握出了一片全新的廣闊天地。

馬路對麵，距離江潭市郵電局大院三十米不到，有家招牌名為“歐諾拉”的法式西餐廳。

餐廳二樓雅座，楊凡和曾廣生相對而坐。

聽到領他們上樓的那名餐廳經理稱曾廣生為“老闆”，楊凡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家投資規模不低於兩百萬華元的法式西餐廳，居然是曾廣生在江潭的產業。

楊凡翻遍腦子裡記憶，也冇發現二十一世紀後的江潭，有位叫曾廣生的大老闆。

“曾老闆，在這之前，你我素未謀麵，您屈尊結交，不知有何指教？”

輕嚐了一口純正香濃的正宗藍山咖啡，楊凡慢慢將杯子放下，開門見山。

“楊老弟，你對民用尋呼台市場，怎麼看？”

曾廣生不動聲色地不答反問。

民用尋呼台，嗬嗬，連127和126國營尋呼台都會銷聲匿跡，民用尋呼台，當然是死路一條。

楊凡心中這麼想，但表麵卻是若有所思地問道：

“曾老闆有想法進入無線尋呼市場？”

曾廣生很認真地點頭答道：

“我想試試水。”

楊凡不得不暗自佩服眼前這位粵廣老闆的生意頭腦和嗅覺。

誠然，無線尋呼台，在接下來的十多年中，可以說是火爆全國各地。

在楊凡的記憶中，從明年，也就是1993年，郵電部將出台第55號檔案，社會經營單位獲準進入電信業務市場，無線尋呼市場從此全麵開放。

到1998年初，華夏享受尋呼業務服務的用戶超過6500萬，榮登世界第一。

最鼎盛時期，華夏全國各地大大小小的尋呼台總數越過2000家，覆蓋用戶超過8000萬。

儘管這是一個必然會衰落的產業，但在1992年初，楊凡依然覺得還是大有可為。

最重要的是，可以通過發展無業尋呼市場，為手機進入千家萬戶提前佈局。

稍作沉吟後，楊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慢慢說道：

“無線尋呼，英文radio paging，是由無線尋呼台、若乾移動尋呼接收機……”

聽完楊凡從專業角度出發陳述的精辟分析，曾廣生頓時眼睛放亮，衝楊凡挑起大拇指，欣然說道：

“我果然冇看錯人！楊先生不愧是專業人士。”

說完後，曾廣生拿起桌上那盒中華香菸，雙手遞了一支給楊凡。

撿到寶了！

今天出門看黃曆，說是能遇到貴人，看來眼前這個叫楊凡的年輕人就是我命中的那個貴人！

楊凡淡然一笑，接過曾廣生遞來的中華香菸，就著對方打著的“都彭”打火機點上，緩緩地抽了兩口，然後接著說道：

“無線尋呼提供人們在移動過程中建立通訊聯絡的能力，必然會給人們帶來方便，也因之必然受到人們的歡迎。這個市場很大，非常大，大得遠遠超乎很多人的預計。”

“嗯嗯嗯！”

曾廣生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對楊凡的觀點深表認同。

“雖說現在郵電部還冇有出台允許社會經營單位進入電信業務的相關政策，但是，改革開放，就是要打破國企長久以來對市場的壟斷格局！”

楊凡眼中流露出一種堅定的信念，侃侃說道：

“國家高層領導人向全國人民發出號召，明確提到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發展纔是硬道理，就是在鼓勵所有堅信改革開放政策的人，膽子放大點，步子邁大點。

江潭市的無線尋呼業務發展剛剛起步，其效率和發展速度遠遠冇法跟沿海城市相比。究其根本，還是國營體製長期以來的僵硬死板機製造成的。

如果能引入民營資本的活力，為江潭地區乃至整個江南省的無線尋呼市場注入一條鯰魚，曾老闆，那我得恭喜你，擺在你麵前的這塊蛋糕，大到你無法想像！”

曾廣生重重地拍了下大腿，興奮地說道：

“楊先森，您這話真是說到我心窩裡去了。我就是想當這條鯰魚！經營許可方麵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托人搞定了！”

這個年輕人真是大才！

懂專業，懂政策，懂政治，還懂經濟！

就是不知道他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能力如何？

是理論和實踐兩手都硬，還是隻是紙上談兵的趙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