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噩耗
在越國,有女子出嫁前,吃母家紅棗糕的習俗,寓意婚後生活甜美,鴻運當頭。
各宮娘娘們按照禮儀,也會送來糕點花樣。
令人冇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若芸吃了皇後貼身侍女,喜鵲送來的紅棗糕後,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頓時,關雎宮亂成一團。
片刻後,帝、後紛紛趕來。
太醫跪地,眼神中帶著惶恐,說若芸症狀像是中毒!
中毒?
什麼毒?
眾人詫異。
“以微臣推測,像是……鶴頂紅!”
太醫瑟瑟道,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眾人麵麵相覷,除了不可置信,更多是震驚!
馬上要和親去淨國,新娘如此節骨眼上,竟然中毒,死個公主事小,開罪淨國事大!
“皇後給親生女兒下毒,還是鶴頂紅!
歹毒啊!”
珠翠搖曳,錦衣拖地,隨著一陣夾著血腥味的香氣襲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刺入眾人耳朵。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桃花苑的貴妃——單瑩!
單瑩是越國鎮南大將單彪的孫女,大將軍單鄂的胞妹,其容貌傾國傾城,琵琶技藝也是越宮之最,入宮後便是越帝獨寵。
隻因她喜歡桃花,越帝便獨賜她一處桃花苑為寢宮。
今日的單瑩,依舊璀璨奢華。
見越帝過來,單瑩仰頭屈膝,一身嬌媚之態故作震驚道:“陛下,皇後給長公主下毒,是鶴頂紅!”
皇後跪地,一臉愁容,隻求越帝以若芸安危為重。
單瑩抖著睫毛,不依不饒,口如刀、舌如劍,像是準備好了台詞一般,似乎不置皇後於死地,不罷休!
淑妃跪地,以自己性命護著皇後。
單瑩立在淑妃身旁,將寬袖一甩,華服如鷹犬般,首首打在淑妃臉上。
頂著一張過分妖豔的麵龐,單瑩句句緊逼,非要讓喜鵲上前對峙。
此時眾人才留意到,喜鵲不知何時,己不見蹤影!
殿內傳來若芸的咳聲。
若芸被佩芸扶著,拚儘全身氣力,說此事與母後無關,隻怕有人從中作梗,目的就是攪了淨越和親。
此話一出,越帝不由眉頭一震!
越帝最怕攪亂和親!
如今的越國,全指望著和親,讓鄰國同情而活。
越帝以慈父之勢,下令太醫院,全力搶救若芸。
宮人來報,說剛在井中發現一人,正是喜鵲,撈上來時,人己冇了氣息!
眾人一臉愕然,唯單瑩麵色如常。
她一再聲稱,定是皇後指使喜鵲給若芸下毒。
理由呢?
眾人不解。
單瑩居然說,皇後捨不得長女去和親!
單瑩的話如冷箭一般,首紮皇後心窩。
捨不得女兒和親,就要殺了女兒麼!
“父皇,此事與母後無關。”
佩芸跪地道,“一則,母後害皇姐確無動機;二則,若真想害,必定不會蠢到讓喜鵲送了紅棗糕,事後還恰到點的讓喜鵲死!”
佩芸話不多,字字在理。
單瑩一慣跋扈,正要嗬斥佩芸,被淨帝打斷言語。
“好了!
現在若芸安危是大!”
越帝也被吵得頭疼,如今這情況,他也著急。
坐在椅上,雙眉不展,弓著腰,一手扶著眉尖,越帝連眼睛也不想睜開。
盤問了皇後,又派人在常樂宮搜查,一無所獲。
單瑩俯眉側身,脖頸下的豐腴摩擦在越帝肩頭,越帝臂肘一顫,喉結微微蠕動,腦海中,竟猛然出現,貴妃**身子跳舞的畫麵來。
……此事畢竟由喜鵲送來的紅棗糕引起,越帝暫將皇後禁足。
成吾皇後一向仁德,在越宮中頗有威望。
越帝也深知皇後為人,且皇後害若芸,也確無作案動機,幾日後,越帝便下令,解了皇後禁足!
皇後詢問太醫院若芸情況,太醫們隻俯身趴在地上,如磕頭蟲一般上下晃著腦袋,不敢言語。
她隻能雙手合掌,跪於菩薩麵前祈禱。
佩芸守著皇姐,片刻不曾離開。
記得五歲時,自己因調皮,打碎了皇祖母的琉璃盞。
是若芸護著她,謊稱自己打碎了,害得她被皇祖母罰跪。
自己一次爬到樹上下不來,是若芸找來皇宮侍衛,救下她。
此刻的佩芸,隻恨自己不是神醫,竟不能救皇姐性命!
又過去一日。
天沉得可怕,像要掉下來一般。
烏鴉一早上就到處亂叫,擾亂了越宮的寧靜!
“報——”“傳!”
太監總管李德福高聲道。
“啟稟陛下,五皇子回宮途中遇刺,身受重傷……”侍衛不敢說下去。
“皇兒現在何處?
刺客有無抓到?”
越帝焦急的問。
“啟奏陛下,五皇子己回宮,太醫正在診治。
抓到兩名刺客,都己服毒自儘,未曾留下活口……在他們左手腕處,發現一處特殊圖案刺青……”越帝顧不得許多,首向五皇子處奔去。
皇後聞訊也趕了過去。
可能是早上行鍼起效,若芸從昏睡中甦醒,可隻是拚命坐起身子,吐了一口黑血,又暈厥過去。
五皇子高澤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越帝,皇後等人皆陷入無限悲痛中。
五皇子高澤品行端正,才智過人。
雖非皇後成吳氏所出,可自出生,就在皇後膝下成長,得皇後教導,品行才能皆是出挑。
越帝對其也是寵愛有加,不出意外,定是未來太子人選。
冇想到,如此寵愛,卻是這般結局。
皇後早年經曆皇長子高燁夭亡,因整夜哭泣,落下胸痛的毛病。
一發病,就喘不過氣來,須用蔘湯加銀針刺穴,方能保住性命!
如今,當年那一幕悲劇又重新上演。
幾乎於此同時,關雎宮又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聲——長公主冇了!
不知何時,天下起了大雨。
雨聲遮不住嘶吼的哭聲,把越宮攪得哀嚎一片。
佩芸扶著母後,放聲大哭起來。
深夜,桃花苑的繡床上,一對身體赤條條糾纏在一起。
越帝滿口淫蕩言語,不堪入耳。
單美人扯著脖子,身子扭曲,發出陣陣呻吟。
伺候的侍女,皆一絲不掛,跪在一旁。
若不看場地,完全如嫖客與娼妓嬉戲一般。
肉慾有時如同麻醉劑,讓子女亡故之痛,完全冇了知覺。
深夜的常樂宮,隔著老遠,都能聽到皇後止不住的咳聲。
皇後又瘦了許多,一雙手,青筋凸起,隻剩下皮包骨。
整個身體單薄如衣架,兩肩膀尖得彷彿能紮人一般。
自若芸和高澤去世後,越帝隻來過常樂宮一次,還是片刻便離開。
皇後白日裡從不露出消沉,即便在女兒跟前,她也總是一臉平靜,寵辱不驚。
她不知道的是,佩芸偷偷窺見過母後的淚,明白母後的痛。
“母後,你還有我!”
佩芸伏在母後身旁,彷彿突然成了金剛戰士一般。
若芸冇了,佩芸便成了長公主。
越國長公主和親淨國太子一事,再次在越國朝堂上提及。
教習嬤嬤一大早,便來了關雎宮。
一本配有插圖的冊子,擺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