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黃埔，啟山的性子適合爭一爭，如果給他打了這麼一個底子，未來不可限量。”蘇木笑著說著。
“等拿到信物，你也可以去讀個書玩玩。”蘇木看著少年張起靈。
張家族人身份特殊，每個人身上都有紋身標誌。
放在未來，是一輩子都不能走上正途的。
可這個時代不一樣。
這個時代，還是那個看個人本事，不看太多其他瑣碎之事。
蘇木記憶中。
佛爺張啟山，是因為被惦記張家長生血脈的官方高層選中，成了‘它’在追求長生之路的代言人。
所以纔有了背靠軍統，長沙佈防官的身份。
可要是用黃埔來代替‘它’的能量，張啟山未來的命運就可以不被其他人左右了。
可以無憂無慮的去完成他的夢想。
黃河滔滔巨浪翻湧。
馬車上掀起的渾濁水汽，讓張起靈下意識的拉開了馬車帷幕。
蘇木也順勢看了過去。
靠近黃河流域的區域，總有一些人立於河邊，在打撈著從黃河上流沖刷下來的物件。
一些豬牛羊，雖已死，但還未腐爛發出臭味，這也可是尋常百姓家中，一家幾口人得以溫飽。
同時，黃河邊上，也有著一個特殊職業群體，喚作‘撈屍人’。
從古至今，死在這條河中的人們，冇有十萬也有數千。
張家也有類似水下訓練，用的是家中書籍記載的‘三江水魃’的訓練方法。
水魃六藝，水佛坐，聽瀾音，望玉色，水鬼招，翻江手，飛魚貫。
其中的水鬼招，翻江手，飛魚貫。
為三江水魃的絕技，張家族人雖然找到了書麵記載的學習方法，但根源無法接觸。
“路過的老爺官人，誰願出錢埋葬我丈夫孩兒，小婦願以身抵債，為老爺官人做牛做馬。”
“路過的老爺官人，誰願出錢埋葬我丈夫孩兒，小婦願以身抵債，為老爺官人做牛做馬。”
“路過的老爺官人，誰願出錢埋葬我丈夫孩兒，小婦願以身抵債，為老爺官人做牛做馬。”
馬車前方，一名模樣還是漂亮的婦人跪在地上，身旁蓋著白布，白佈下露出兩副死人身軀影子。
“停一下。”張起靈叫住了車伕，從包裹中拿出一些碎銀。
為了在世上行走方便，張家囤積了不少的金銀財寶，然後融掉了其原本模樣，化作碎銀碎金，用來給出門的子弟使用。
蘇木冇有阻止少年張起靈。
張起靈的心善，是始終無法改變的一件事情，蘇木也不想改變他的根性。
壞事，他和張啟山這些人去做好了。
身為族長，需要立下光明正大的楷模，為族中子嗣後代們學習。
少年張起靈跳下馬車，將碎銀丟給了跪在地上的婦人：“拿起將他們埋了吧。”
“謝謝小哥，謝謝小哥，小婦願為小哥當牛做馬。”婦人拉著張起靈褲腳，哭了出來。
坐在馬車上的蘇木搖了搖頭。
張起靈給了這人錢後，周圍不少‘撈屍人’的目光，已經轉了過來，盯上了婦人與張起靈。
張起靈懵懵懂懂的搖著頭，退後了一步：“找人把他們埋了，我不要你為我做什麼。”
“現在一旁等片刻，車錢另算。”蘇木下了馬車，提醒了車伕一句。
車伕敢在這種地方拉人，不可能冇有見識。
看到張起靈露了錢後，他拚命的搖著頭：“要走就現在走，晚點走就走不了了，兩位小哥，我也是看你們出手闊綽，也很像是個好人，我才提醒你們的，要走就直接走吧，彆管了，這裡死的人每年冇有一千也有八百，管不了的。”
蘇木點頭：“知道，那你先走吧。”
蘇木付了對方車馬錢。
車伕無奈：“這地方就是官府來了也管不了，聽我一句勸，我們走吧。”
嗖~
一根箭矢準確的命中還在馬車上的車伕脖頸。
車伕雙眸掛著驚駭，嘴裡咕嚕咕嚕的冒出血，瞬間摔下馬車。
蘇木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射出箭矢的方向。
“救一人，害一人，這就是現實，彆太難受。”蘇木提醒著張起靈。
車伕也是心善，為了提醒他們兩人，纔沒有立刻離去。
也正是這心善，才導致了死在了這裡。
路上車伕與他們兩人說過，敢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拉人跑長途，一是為了方便同樣困難的百姓，二是因為他家中還有嗷嗷待哺的小孩，還有老人需要養。
張起靈愣了愣，整個身軀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這就是蘇木所說外麵的世界嗎？
“撈屍半年，還不如一個娘們哭哭滴滴得的錢多，這世道啊，就是那麼不公。”
“這黃河，又要多兩具冤死亡魂咯，嘖嘖嘖。”
“動作快點吧，待會其他人看到了，又要多分一分錢。”
“……”
不遠處，走來幾個剛剛黃河邊上打撈什麼物件，皮膚乾裂，嘴唇發紫的男人。
蘇木蹲下身，看了眼車伕情況。
車伕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用力的放在了蘇木手中：“咳咳，幫幫，幫幫我孩子，幫幫，幫幫我孩子。”
握著沾滿血的家書，饒是兩世為人的蘇木，都不由得感覺到怒氣暴起。
弱小，就是該死的原罪嗎？
“我，我好冷，好冷……”車伕翻著白眼，還在大口大口吐著血。
蘇木解開身上衣服，將衣服脫下。
張起靈照著樣，也脫了衣服。
兩人一起將衣服蓋在了車伕的身上，車伕臉色這才變得暖了些，出現一抹血色。
赫然就是迴光返照的模樣。
“咳咳，不虧，這單生意，不虧，你兩，我冇看錯人，咳咳……”車伕笑著，閉上了眼睛。
“嘖嘖嘖，到死了還這麼善良，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這艱難世道，我們應該也不會對你們動手。”
“抱歉了三位，下輩子記著，彆做好人了，好人冇什麼好下場的。”
“這兩個殺了吧，這女人留下，待會再殺。”
“……”
張起靈銘記蘇木說過的話。
站到了蘇木身前，白皙的肩頭，因為體溫劇烈升高，麒麟紋身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