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送走了謝婉,木掌櫃馬不停蹄的去了寧王府。

李彧依舊在書房看奏章,屋內依舊隻有一個小全子伺候著。

外間內侍通報木掌櫃求見的時候,小全子驚訝了一下:“木掌櫃這兩天跑的還挺勤。”

李彧手中的筆微頓:“他昨日也是這個時候來的?”

小全子看了眼屋內的刻漏,點頭道:“可不是麼,不早不晚,跟掐著時辰過來似的。”

李彧聞言皺了眉,沉默了一會兒,纔對通報的內侍道:“傳。”

木掌櫃進了書房,行了一禮之後,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那位姑娘說,之前包著碎玉的絲帕乃是她母親為數不多的遺物,所以……”

在李彧越來越冷的目光下,他還是艱難的把話說完:“那位姑娘想要將絲帕要回去。”

這話一出,書房內溫度驟降。

小全子站在那兒瞪著眼,連大氣都不敢出。

絲帕……

昨兒個主子讓他用絲帕去洗硯台,洗完回來之後他向主子請示過李彧,這絲帕該如何處置,主子讓他看著辦。

小全子自認是主子肚子裡的半條蛔蟲,當即便領悟到了。

這絲帕扔不得,畢竟如果要扔或者毀,主子會直接吩咐,既然冇吩咐,那就是要留著的意思。

於是,擺在他麵前,就隻有兩條路,一條是把帕子洗了,好生收著。

另一條就是原封不動,就這麼放在那兒。

小全子想了想,這些日子,他已經被爺嫌棄過好幾回,萬不能再讓自家爺嫌棄了。

秉著多做多錯,不做不錯的原則,小全子最終決定,就將絲帕這麼收起來。

可如今,看著自家爺臉色,小全子隱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似乎、好像、應該,又要被自家爺給嫌棄了。

李彧深深皺了眉,轉眸看向了小全子。

小全子當即周身一凜,連忙道:“爺,帕子還在,就是……”

李彧語聲清冷:“就是如何?”

小全子硬著頭皮道:“就是……昨兒個洗完硯台什麼樣,現在就還是什麼樣。而且,那似乎應該也不是什麼遺物。”

李彧聞言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太過複雜淩厲,小全子表示,冇看懂。

李彧收回目光,冷聲開口道:“取來!”

“是!”

小全子忙不迭的將絲帕取了過來,戰戰兢兢的放在了書桌上。

經過一晚,絲帕早已經乾了,隻是那絲帕因為一晚上墨汁的浸染,已經從白色變成了黑色。

光是用看的也知道,這是迴天乏術了。

雖然帕子從白色變成了黑色,但帕子一角繡著的婉字,依舊清晰可見。

李彧看著那個婉字,神色不明。

小全子頓時又悟了。

自家爺,這是又被謝姑娘給架了起來,弄得騎虎難下了啊!

為什麼要說又呢?

畢竟,昨兒個爺在聽聞,謝姑娘手中握著憑證之後,冷著臉解下貼身玉佩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這帕子,謝姑娘說是遺物,那即便不是也是了。

自家爺拿帕子泄憤,是有幾分幼稚在了,黑漆漆的帕子已經難以複原,若是這般送回去,那豈不是等於在告訴謝姑娘,自家爺都乾了些什麼幼稚的事兒?

爺的一世英名,以及英明神武的形象,就全毀了!

那場景,小全子不敢想。

李彧從帕子上收回目光,看著小全子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蠢物:“你辦了一個好差事。”

小全子:……

這也能怪他?

好吧,怪他!

小全子忠心耿耿的道:“爺,要不咱們尋個繡娘,趕緊重新繡一方帕子,這是素帕,一會兒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