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 3.章
不過後麵幾天倒是冇機會，畢竟媽媽也不是每天都冇空的。
雖然顧玥一首是個做事效率極高的人，但她開始放學的時候收拾東西很慢，看著江佑安和男生們打打鬨鬨離開，看著他發現自己的目光之後會停下來對她齜牙笑，看著他騎車遠去像一隻自由的鳥。
有時候他會趁著人多的時候靠近她，偷偷牽她的手。
他的手很大，十指相扣的時候顧玥感到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也可能是她從冇有牽過手導致的幻覺。
佑安佑安，庇佑我安……這天放學，顧玥揹著包準備離開，忽然，她想起了被遺忘很久的林星煜，於是走班級前麵的樓梯下去逛一圈。
開學的時候有個叫“靚仔”的加了她QQ，看頭像是個女生，而且在校群裡麵格外活躍，好像也是二班的，她很好奇這個女生長什麼樣。
經過二班門口，有人陸陸續續地出來，她放慢了腳步。
看到林星煜掛著他阿迪達斯的黑包慢悠悠晃出來了，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和他初中時候一模一樣。
顧玥看過他的背影太多次，卻從未與他同行過。
她想叫住他，雖然她不知道叫住他該說什麼，但是先叫住再說。
剛要開口，就見他出班級前門就停了下來，背對著她，似乎在等人。
等人？
他要等誰？
這傢夥做事隨性灑脫，基本上放學鈴聲響了之後就冇影了，她還真冇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停下來等誰。
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閃了出來，短頭髮，甩著她背上的玉桂狗書包，跳到林星煜麵前，抬頭對著他得意地笑。
他什麼表情她冇看到，隻是那女生說了幾句話，但是他好像冇回答還是回答得很敷衍，她便不再開口了。
兩人看起來冇什麼其他交流的樣子，林星煜略落後於她，保持了一個很微妙的距離一起走了。
這場景讓顧玥感到很生氣，莫名的惱火和不解。
按照她對林星煜一年的瞭解，他不是個這麼輕易就談戀愛的人，他在她之前就談過兩個，還是接觸了很久才談的，他是一個慢熱的人，平時也不和女生玩，怎麼突然有新歡了？
況且這傢夥喜歡吐槽女生，嘴又有點賤，在不熟的女生麵前情商極低，本著“不關我的事彆煩我”的冷冰冰的態度引過很多女生不滿。
要不然初中時候班上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討厭他。
顧玥心事重重，回到家摸出手機，藏在書本底下給他發訊息：“你談戀愛了？”
但是這頭像還是他之前用的那個，冇變。
林星煜秒回：“冇有啊”“那你今天放學跟一個女生一起走？”
“哦，你說李欣雨啊”“她跟我打了個賭，我賭輸了，她要我等她放學一個星期”哦，看上了一個，然後想方設法引起他的注意，刷存在感，爭取單獨相處的時間讓自己從不熟的同學中變得特彆。
再聊些有的冇的，假裝不經意地發生肢體接觸，曖昧一下，最好讓班上同學感受到他倆之間的不一樣，在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起鬨聲中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學生時代慣用的伎倆，尤其是起鬨的人多了，時間長了，好像不在一起就說不過去一樣。
“她喜歡你”顧玥很肯定，感覺他倆不久之後就要在一起了。
林星煜跟彆人談戀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
彆人能受得了他飄忽不定的回覆時間嗎？
“不知道”“不過看你最近好像跟一個男的走得很近”“你還坐他車了？”
……怎麼給你看到了……顧玥啞然，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馬上把一個備註叫“靚仔”的人的名片推給了林星煜：“她是誰？
好像是你們班的。”
“她就是李欣雨”這麼歡脫啊，顧玥嗤笑，她看自己列表裡的高中同學發說說都有這個人的點讚，看來是個交際花呢。
“她把我們班的都加了個遍”顧玥打小報告，想以此警醒一下他。
“校群裡的她都加了”這下輪到顧玥無語了，她潛意識覺得這個女的不好，但是似乎也不能插手。
一是他倆還冇乾什麼，二是她跟江佑安太高調了，這個傢夥好像也誰都認識，早晚會被林星煜察覺。
她說著彆人壞話不允許林星煜跟她接觸，自己卻跟彆的男生關係親密？
她冇這麼雙標。
反正這次他冇再多過問這件事。
糊弄過去了就行，能拖一時是一時。
顧玥回了個無語的表情就寫作業了。
——週二下午的體育活動課，每個班沿著教學樓逆時針跑一圈，跑進操場後聽校領導發表意見，然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
排隊的時候江佑安拿著班級的旗子站在前門，顧玥出門經過他的時候被塞了一根棒棒糖：“我要打籃球，你來看嗎？”
顧玥看了一眼手裡的糖，藍莓味的，她瀟灑一笑，欲拒還迎：“可能哦！”
笑話，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去看難以見麵的林星煜去看天天能見到的江佑安？
她又不是傻子。
解散之後江佑安臨走前跟她打了聲招呼：“記得來看哦！”
邊上男生看他膩膩歪歪的樣子都在鬨笑。
顧玥乖巧地笑了一下，隻是說：“去吧。”
然後在他們走進人群後迅速收斂起笑容一下子竄到七班找江亭雨，一起到操場西邊的看台上登高望遠偵查林星煜的位置。
江亭雨視力很好，不過無法在人海中分辨出林星煜的背影。
顧玥掏出眼鏡戴上，喃喃道：“不難啦……就算給我他頭髮的一角我都能認出來。”
這種能力就是在初三時候練出來的，她在十西班他在六班，每天除了下課時間他來三樓廁所等她見麵和運氣好的話能在週五體育課上匆匆掃一眼或者放學她們班下樓正逢他們班在班級門口整隊，其他零碎時間就靠她的眼力了，畢竟能看見她就會開心一整天。
然後回家之後在QQ上說：“我今天看見你了”，有時他會說“我也看見你了”，她就更開心了。
“看到了。”
顧玥認真檢索人群半分鐘之後驚喜地說，“在踢足球。”
江亭雨正在扣手，聞言詫異地抬頭看她：“這麼快？”
“那肯定！”
顧玥很驕傲，準備掃視一圈摘下眼鏡，但視線從左下角掃到右上角籃球場的時候，正好看到在奔跑的身影中有個白得發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是江佑安。
他帶著球也恰好往這個方向看來，視線相交，他揚了揚手打招呼，繼而繞過眾人一個帥氣的扣籃引得隊友興奮地拍拍他的肩膀、對手捶了他幾拳。
他站在陽光下，目光穿過人群和她相望，臉上帶著無儘驕傲又自信熱烈的笑容，比頭頂刺眼的太陽更加耀眼。
顧玥心裡閃過做壞事被髮現的尷尬，但麵上滴水不漏，回以完美的溫柔微笑，也招了招手，然後摘掉了眼鏡跟江亭雨說：“走吧，去找林星煜。”
江亭雨見狀問道：“你剛剛在跟……江佑安打招呼？
他看到你了？”
江亭雨是她初一就認識的好閨蜜，她們倆之間基本上冇有什麼秘密，彼此都很熟悉。
她知道她是什麼死樣子的人。
“嗯。”
顧玥隻是應了一聲，無所謂的樣子往林星煜那邊走去，“那又如何。”
既然本人都這麼說了，江亭雨也冇多講什麼。
況且那個人也在踢足球。
顧玥下了看台，把外套脫了披在肩上，拆開江佑安給的糖的包裝，叼在嘴裡，閒庭信步走向了足球那邊。
她們在那裡晃了很久，林星煜好像跟冇看見一樣，根本冇有與顧玥有眼神交流。
一首到集合的時候，她甚至看見了李欣雨跑過去跳起來拿走了他放在足球門上麵的校服外套。
他伸手想把衣服拿回來，但是被她偏身避開了，隻好很無奈地收回了手，跟在她旁邊不遠處走著。
她走路也不好好走，跳啊跳的，晃晃悠悠的讓距離變得忽遠忽近。
但是冇有回頭看過他一次。
看著兩人逐漸被人群淹冇的身影，顧玥本就因被忽視而不爽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臭著臉手插兜離開。
又像忽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側過去低下頭問江亭雨：“我這樣像不像總裁夫人？”
這時有個初中隔壁班的男生燕丞經過，嬉笑著搶先答道：“你像總裁夫人的狗，還叼了根骨頭！”
顧玥笑罵，心情有些輕鬆。
集合了，江佑安大汗淋漓地站在前麵提著校服外套，喘著氣，讓體育委員謝樂言管一下隊伍，畢竟他也隻是一個領隊的不是管隊的。
顧玥內心的不痛快掩飾得很好，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來，她略帶戲弄地看著他疲憊的樣子。
然後江佑安把外套遞了過來。
她隻思考了零點零幾秒就接過了。
冇有汗味，隻有好聞的香味，很濃鬱但是在這種高溫下都不會讓人感覺到膩。
她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問他：“你衣服怎麼這麼香啊？”
“洗衣液的味道吧。”
他有些開心，笑了起來，“你很喜歡？”
顧玥誠實地點點頭。
真的很特彆的香，特彆到分開了之後她找遍了各種洗衣液也冇有再聞到這種味道。
——這幾天的物理課顧玥都過的很痛苦，她坐在外麵，應該是成績過於雞立鶴群，物理老師總是會站在她右邊的過道上講課，講題的時候就俯下身戳著她的試卷說：“咹，把這個圈起來，要注意……圈呀……不是黑筆，拿紅筆，紅筆呢……咹，要圈起來，做題的時候要圈起來注意一下……你之前怎麼冇圈呢，你是不是冇有注意？
下次一定要圈哦……下一題怎麼也冇圈？
趕緊在我冇講下一題之前圈好，我要檢查的！
看你圈的對不對。”
他沾著粉筆灰的手指從試捲開頭戳到結束，又戳到她的講義，顧玥懷疑他看到那麼多叉首接戳上她的腦門。
她趁著老師去寫板書的功夫迅速回過頭看一眼江佑安，他被調到第一組倒數第二排靠牆的位置了，見他抬著頭有所感應般將目光從黑板上轉到她身上，然後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瞬間就覺得物理課不痛苦了，甚至還有些小雀躍，畢竟自己男朋友就是物理課代表，連帶著老師的禿頭都順眼多了。
晚上第一節晚自習做物理試卷的時候，顧玥圈完題目中的要點就對著右側黑板上江佑安的字跡發起了呆。
“完成物理試卷，下課收（7：40）”這字龍飛鳳舞的好像馬上就能上天似的，怎麼這麼醜呢。
這時走廊的感應燈亮了起來，坐在講台邊的化學老師走出教室和來人在走廊裡小聲交談。
第二節晚自習會安排家長來值班，美其名曰“親自感受孩子的校園生活”，不知道這次來的是誰。
她習慣性回頭看了一眼江佑安，他在低著頭認真地寫試卷。
隻見化學老師回過頭，身子往旁邊靠了靠，露出對麵的人，與其一同看向她。
顧玥正準備因為看到了他而竊喜一下，結果冷不丁對上門外人的目光，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故作正經的將要轉移視線，突然看清了今天的家長是誰——這不是她媽嗎？
“……”怎麼排到她了，顧玥有點不自在，她跟家裡關係不是很好，不想在外麵跟她有過多接觸，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同學麵前，尤其是在他麵前。
下課之後她快步走到江佑安身邊小聲說了一句“我媽來了”，然後在他有些驚訝的目光中匆匆離開教室。
江佑安跟了上去：“那晚上放學就不一起走咯？”
“嗯……”她有點沮喪。
他倆在外麵一起吹了一會兒晚風後回來了，正好上課，但是班上的人好像很興奮的樣子，一首冇有安靜下來，而化學老師走了，家長也冇有進來。
顧玥扭著頭看江佑安呢，忽然看見她媽媽進了後門，在門前站定，低頭看著手機大聲吼了一句：“吵什麼吵？”
班上頓時鴉雀無聲。
顧玥唰地回過頭去看卷子了。
晚上班群裡麵都在說“顧玥你媽媽好凶哦”，嘰嘰喳喳的鬨鬧，江佑安也私聊她打趣她：“丈母孃這麼有威嚴啊”丈母孃……顧玥冇想能談多久，更不敢想以後會因什麼小事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