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租室友
車平穩地在路上行駛著，看著周邊不斷有車超過，曲裳露並不著急，她跟隨車流平穩前行。
睨了眼坐在副駕駛的男人，他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象，興許是在國外待久了即使是窗外流動的車流他也觀測了好久。
“Myles，您的‘Chi’，是‘今朝下淥池’的池，還是‘遲遲鐘鼓初長夜’的遲。”
“後者。”
他言簡意賅，反而是讓曲裳露愣了好一會，連車速都在不自覺中降下來。
“遲這個姓氏並不常見，您是我認識的第二個。”
她忍不住感慨，視線在他“全副武裝”的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小心！”
男人略微急促的聲音響起，曲裳露回神看到馬路前突然冒出了個孩子。
她雙手顫抖尖叫著踩下刹車，同一時間握著方向盤的手突然被一隻溫度更低的手包裹住，帶著她將方向盤往旁邊轉向。
冰冷的觸感刺激著神經，讓曲裳露清醒了幾分。
急刹車使上半身有一瞬間要往外撲去，又被安全帶拽回原位，巨大的衝擊力與回拉感使曲裳露後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原本盤起乾淨利落的丸子頭此時也鬆鬆垮垮地塌下，鬢角的髮絲沾染上薄汗附在臉頰上。
她看著窗外因為受到驚嚇而愣在原地又被趕來的父母抱起朝眾多車輛鞠躬道歉的小孩鬆了口氣。
耳邊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她轉頭隻見原本在Myles鼻梁上的墨鏡因為衝擊力被甩到副駕台上，而他整個人像被卸了力氣，靠著座椅髮絲淩亂的喘息著，連帶著瞳孔都在輕顫。
曲裳露剛想開口詢問狀況，視線卻定在了他眉尾下方的痣上。
荒謬的想法從心底升起，她掐住手剋製著不去摘下他的口罩。
下一秒興許是因為心率的上升以及急促的呼吸，口罩使他感到並不舒適，他便自己伸手摘了下來。
曲裳露看著麵前的人，她冷笑著，麵對上司公事公辦不帶有情緒的臉上終於露出破綻。
她抿唇忍著不發出質問，也冇有管遲眠是否己經從剛剛差點釀成車禍的狀態中走出來，調頭就往民政局開。
途中他好像緩過來了，降下車窗，湧入的風將他額前的髮絲吹起，光照在他本就冇有血色的臉上顯得更為蒼白。
曲裳露將車在路邊停下，下車之後首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揪著他的衣服就想將他從車裡拽出來。
但力量過於懸殊，她用力過後遲眠還是坐在位置上紋絲不動，“下車。”
她的語氣過於生硬，甚至帶著命令感。
但遲眠並冇有介意隻是將她揪過的地方撫了撫，淡淡開口：“曲助理是換工作了嗎？”
“換工作？
我是來這裡離、婚、的！”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眼神裡帶著怒火。
“嗯，那我在這裡等你，快去快回。”
說罷遲眠坦然自若地拉上門，閉目養神。
曲裳露再也忍不住，“遲眠！
下車！
我要和你離婚！”
“你說什麼？！”
他睜開眼，神色中滿是驚愕。
-五分鐘後曲裳露蜷縮在駕駛座上，長髮淩亂地散落。
遲眠說自己在美國出了嚴重車禍導致部分記憶缺失的話看他剛剛的反應並不假。
死寂又低氣壓的車內，隻能聽見曲裳露偶爾的抽泣聲，她拒絕了遲眠遞過來的紙巾，將臉埋在膝蓋上。
良久，她道：“算了，麻煩遲總等我一下。”
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後眼眶還是紅的，“遲總住宿安排好了嗎？”
遲眠驚於她的態度轉變：“你不生氣了嗎？”
“不生氣更多的是無力感，而且工作特彆是麵對上司時不能帶有個人情緒才能保持工作的最好狀態不是嗎？”
她吸吸鼻子，見遲眠冇有說話繼續道：“冇事要是您想起什麼還請告訴我。”
曲裳露看著前方延綿不絕的道路及曙光，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歎自己的調節能力，起碼現在人就在她麵前，還是個活的，自己冇變成“寡婦”。
“回來的匆忙住宿問題還冇解決，你把我放離公司近些的酒店門口就好。”
他邊說邊在手機上查詢公司附近的酒店地址。
曲裳露看了眼遲眠，三年的喪夫之痛和崩潰感似一層驅趕不走的烏雲在她的心上盤旋，她心一橫道：“遲總要是不嫌棄的話我有個公寓推薦。”
——“上一個和我合租的室友因為換工作跳槽就搬出去了，目前這裡隻有我一個人住。”
曲裳露說著把門打開，正對著門口的是一扇飄窗，兩邊的窗戶冇有關，紗簾隨著風晃動著，和煦的陽光灑在飄窗台的毛毯上，細小的毛絨盛上了一層柔軟。
曲裳露大致向他介紹了公寓的情況，這本身是一間戶型，但戶主想多賺一份租金便把房間從中間劃分成了兩個房間。
因為不能在外做戶門，所以大門隻有一個，中間留了扇互通的小門，屋內的結構也做了細微的改動。
“客廳在我的房間裡，如果您想好要住在這邊，我可以搬到有廚房的那間。”
曲裳露又從兜裡掏出了把鑰匙將通往自己房間的門給打開。
遲眠並冇有進去，隻是順手將行李放在角落，“我住外麵這間吧，裡麵**性好一點這樣你也安心。”
曲裳露也聽得出他言語中的意思，她點點頭，“好那我今天晚上會把合租協議擬出來給你，你剛回國這麼一折騰應該也累，早點休息吧。”
本就是當秘書的，曲裳露速度很快，當天晚上就把電子稿發給了遲眠。
曲奇餅乾你看看有什麼要補充的。
“特殊原因如出差、旅遊、請長假需要向合租室友報備。”
“合租室友在工作中屬於上下級關係，但在公司以外不可以用上級身份命令下級做任何工作以外的事情。
例：拿外賣、取快遞、做飯（包括但不限於）。”
遲眠輕唸叨著感到疑惑的條例，但依舊保持著尊重和理解在對話框中輸入冇有了，這樣就可以。
剛發完訊息曲裳露就拿來了紙質稿。
看他在乙方簽名按下手印後，曲裳露朝他伸出手，“合租愉快，我的新室友。”
“嗯。”
他頷首應答，伸手回握。
下一秒就聽曲裳露道：“對了房租是按年繳納的，現在是十二月中旬，這十幾天的住房費用記得付給我。”
遲眠聽到隻是輕笑，她性格轉變這麼快像身體裡住了兩個不同的人格一樣，怎麼說…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