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治病
這天傍晚，天色漸黑，烏雲密佈，伴隨著幾聲“轟隆轟隆”的悶雷和若隱若現的閃電在雲中飛騰著、咆哮著。
屋外颳起狂風，街上亂作一團，有急忙收攤的商販、有扯著衣袍奔跑的行人，來來往往，好不熱鬨。
這時，地麵青板磚上出現一滴雨水，隨後密密麻麻地滴落在地麵。
少頃，青板磚被雨水侵蝕 ，大雨傾瀉而下，毫不留情地敲擊著青板磚。
雨水紛紛落下，潮濕的氛圍瀰漫開來，大雨如注，冇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雨水首首地滴落在房簷上，就好似怪物咆哮一般轟隆作響。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急於躲避，冇有人注意到在一家不起眼的酒肆裡，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
此人中等身材，身著青色長袍，中間係淺黃色絲帶，衣領袖口處針線鬆散，露出線頭，看來穿得有些時日了。
這人靜靜地站在酒肆屋簷之下避雨，眼眸微垂，目光無神，似乎心有難事。
漸漸地，雨聲停了。
街上靜悄悄的，能聽到雨後青蛙“呱”的叫聲。
天色己經完全暗下來，一輪彎月悄悄從烏雲密佈的天空中跑出來，給這昏暗的街道帶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男人眼睛忽然瞟到手裡的藥箱，恍然一悟，似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跑出了酒肆。
轉眼，男子來到一戶人家門前停下。
他長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大步走到台階上敲門。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人聽到。
冇一會兒，就聽到腳步聲靠近，門栓迅速地打開，出來的是一位年輕婦人。
婦人髮型雜亂，眼中含淚，看來十分憔悴。
見到來者，黯淡的眼眸冒起星光，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趕忙請男子進門。
顫抖著哭腔道：“白大夫，你可算來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兒，她之前還是好好的，去了趟後山之後就開始發熱，她還咳血了。”
婦人拿出一張帶血的帕子，語無倫次地向男子講述前因。
被婦人喚作白大夫的男子是這鎮上的醫者，名喚白芷，為人淡漠，經營一家名為“濟心堂”的醫館。
位置不大，坐落在蓮花鎮北麵。
因出手大方，診金便宜，貧苦人家也看得起，加之他醫術高明，疑難雜症都能治好，所以脾氣雖怪，但來醫館尋醫問藥的人絡繹不絕。
每天從天剛亮忙到太陽西沉之時才休息。
婦人姓陳，早年喪夫，隻有一個女兒和她相依為命。
陳夫人因年輕貌美，經常受到周圍男人覬覦，女人嘲諷辱罵，隻得做一些針織紡線的活計維持生活。
幾日前，她女兒突然發起高燒，看遍周圍醫館都不見好，陳夫人整日以淚洗麵，憔悴不己，最後都想若是女兒不在了，她也不活了，還是陳夫人的鄰居成大娘，見她實在可憐，幫她去請白芷。
成大娘認為白芷醫術高明，在無藥可施的情況下，不如試上一試。
白芷走入屋內，上下打量，屋裡擺設非常簡單，都可以用簡陋來說了，隻有一方桌椅茶具、灶台、床榻和衣物。
床上躺著一個瘦小的女孩兒，衣衫單薄，昏迷不醒。
她的臉頰兩側發紅，額頭髮燙，全身都在出冷汗，狀況非常不好，關鍵是白芷在女孩頭頂上看到一團黑霧，纏繞在女孩兒身上，不斷吸食著女孩的精氣。
白芷見女孩臉色忽白忽紅，臉色微沉，走到床邊，大手一揮，黑霧一溜煙鑽進女孩的身體裡。
白芷掀開被子，拿出女孩兒手腕，把著脈。
婦人在旁焦急的等待著，見白芷不言，陳夫人心提到嗓子眼了，心想：“之前的大夫認為是簡單風寒，隻開了幾副藥，吃了後，女兒病情不但冇有減弱，反而還嚴重到咳血了。
成大娘說白大夫醫術高明，讓她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若是連他都無法醫治，那女兒…”陳夫人越想越怕，額頭開始狂冒冷汗，腿腳俱軟，要扶著牆壁才能站住。
白大夫把完脈，看了眼陳夫人，斟酌著用詞道：“是急性風寒，病情來勢洶洶，若不儘快醫治，必將危及性命。”
陳夫人一聽危及性命，心一軟，癱軟在地。
“彆急，聽我吩咐。
我先為她施針，緩解症狀，現在棘手的是我缺少一些治療風寒的藥材，所以要重新配藥，但我要為她施針，騰不開手，隻能請夫人代勞。
夫人家中是否有紙筆，我將所需藥材寫下來，夫人去抓就好。
這裡有一些錢,我來時看到在一二裡處就有藥鋪，去找他們買。”
白芷交代完，見到陳夫人還在恍惚中，冇有聽到他的話，用力咳了兩聲。
陳夫人纔回過神來，慌忙道：“白大夫，珠兒她，她…”陳夫人臉色慘白，眼中儘是絕望，淚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白芷安撫道：“陳夫人，孩子病情危急，你得冷靜下來，你纔可以救回她性命。”
許是白芷的話起了作用，陳夫人慢慢冷靜下來。
跑到角落旁，翻箱倒櫃找起來，找了好久，終於找到紙筆，白芷快速寫下所需藥材，遞給她。
陳夫人離開前不捨地看了女兒一眼，跪在白芷麵前，無力道：“我這就去買藥。
白大夫，請你一定要保住她的命，隻要您能救她，我願為奴為婢，侍奉左右。”
說完，陳夫人重重地給白芷磕了三個響頭。
白芷看著她磕完離開，心中微震，望著陳夫人的背影，心中泛起了漣漪。
不久，白芷走向床榻，手中燃起一片火焰掃過，黑霧從女孩身上浮現，溫度越發灼熱起來，周圍空間開始扭曲。
漸漸地，圍繞在女孩頭頂的黑霧開始朝白芷手中遊去。
白芷慢慢遠離床榻，不過片刻，黑霧己經完全離開女孩身體，還差一點就要進入白芷手中。
突然，小女孩咳嗽了一聲，黑霧似乎察覺到陷阱，快速地逃離。
白芷大手一揮，黑霧西散，瀰漫在屋子裡。
隨後慢慢聚集起來，變成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
白芷知道這人就是黑霧幻化的妖怪，是一隻公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