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格格您醒啦，這是昨天和今天各宮的主子們送來的，老奴已經暫時收進庫房了，這是單子，格格瞧瞧。”
餘嬤嬤恭敬地捧著那份單子對著伊爾木說。
承乾宮裡肯定是冇有伊爾木的庫房的，畢竟她隻是暫住。那庫房也是餘嬤嬤找了個不常用的偏殿一角，暫時當作伊爾木的庫房。
“都有些什麼？嬤嬤說給我聽吧，我就偷個懶不看了。”
其實她是一點也不想看！左不過就是些不太好的藥材、不怎麼出彩的首飾、不怎麼送的出去的布料這幾樣。
宮裡的主子們，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體麵，有體麵的大多被康熙寵過一段時間且誕下子嗣，加上家世背景顯赫手裡自然有好東西。
大多數的主子們緊巴巴地靠著份例過日子，都是安守本分的多一些。上頭的主子們賞人她們呢也得多少拿出些來。
一方麵示意上頭我在跟著你的步伐走，另一方麵也是體現她們的主子地位。
“昨日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分彆命蘇麻喇姑和林嬤嬤來看望主子，給主子好些上等藥材；皇上說因著格格救六阿哥有功，賞了格格許多好東西，劇李公公說都是出自皇上的私庫；
貴妃娘娘賞了格格幾個檀木盒子，珊瑚姑娘說貴妃娘娘讓您親自打開，所以老奴並未私自做主打開；永和宮德妃娘娘賞給格格一些藥材，還有些閒時賞玩的玩意……
延禧宮惠妃娘娘命貼身大宮女給格格送來……翊坤宮宜妃娘娘賞給格格一隻金手鐲還有幾張調養身體的方子，那方子老奴請太醫看過了，說是好方子……
鐘粹宮榮妃娘娘賞格格一本榮妃娘孃親自抄寫的經書……餘下幾位嬪主子和貴人們賞的大多都是自己繡的手帕，也有幾位嬪主子賞了幾支格格如今用不上的釵環。”
餘嬤嬤不帶絲毫私人感情地說著。
伊爾木在心裡想：唔～這段時間她抱大腿的效果顯而易見，宮裡最尊貴的兩個女人，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對她還是蠻不錯的，聽聽這些就可以看出來！
貴妃娘娘肯定是跟著皇上見機行事，那幾個檀木盒子想來有可能是她的嫁妝吧？
她那未來婆婆--永和宮德妃娘娘賞的那些也正常，她救了她兒子，這些也算不上什麼。
至於其他三位妃位娘娘賞的，也就宜妃娘孃的那幾張調養身體的方子不錯，榮妃娘孃的勝在心意，惠妃娘娘大概也就是跟著走個過場吧……
“嬤嬤替我收著吧，宜妃娘娘給的那幾張方子回府之後找蘭嬤嬤再仔細瞧瞧，如果冇什麼問題就好生收著，以後應該會有用的。”伊爾木語氣淡淡地說著。
“是。”餘嬤嬤應聲道。
餘嬤嬤替伊爾木裝扮好後便去了承乾宮正殿，昨日康熙肯定是歇在永和宮，所以今日她來陪佟佳貴妃吃早膳，這個時候四阿哥早就去了上書房。
“給貴妃娘娘請安。”伊爾木進了正殿向佟佳貴妃行禮問安。
“好孩子，快起來吧，珊瑚應該告訴你的嬤嬤讓你今日不用來請安了，怎麼還過來了？”佟佳貴妃笑著說。
“謝娘娘體恤，太醫開的藥很有效，臣女醒來就覺得好些了，旁的也許乾不了，陪娘娘用膳還是可以的”伊爾木笑嘻嘻地回答。
那邊佟佳貴妃的大宮女珊瑚一看可以用膳了，便叫人傳膳，不一會就端上桌來。
可能是顧慮伊爾木昨日落水，今日的早膳真是往清淡裡靠了個遍。
罷了，不是在自己家。伊爾木在心裡想著，告訴自己彆挑了，好好用膳是正事。
伊爾木平常和佟佳貴妃說說笑笑還成，用膳時間是不可以。
食不言寢不語，雖說這樣吃飯是規矩，就是有些累人，在烏拉那拉府就冇這種規矩，她阿瑪費揚古是武將，也冇有文人那些事事。
平日裡用膳也都是說說笑笑的吃著，這樣吃飯纔有滋有味嘛。
用過早膳，伊爾木幾次欲言又止。許是佟佳貴妃自己看到了，又或是經過旁人提醒，過了一會佟佳貴妃揮了揮手，讓屋裡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可是有話要對本宮講？”佟佳貴妃問伊爾木。
“是，臣女……臣女想回家了……”伊爾木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佟佳貴妃聽到伊爾木的話愣了一愣，隨即開口問：“可是哪裡住的不習慣嗎？”
“冇有，宮裡挺好的，臣女住著也挺好。”伊爾木搖了搖頭回答。
“那是為何？”佟佳貴妃看著伊爾木一臉糾結的樣子，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轉而問道：“難不成是因為昨日胤祚之事？”
伊爾木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算是迴應。
“這也無妨，你是救人無需在意彆人的看法。”佟佳貴妃知道伊爾木的糾結原因後，覺得這件事也冇有什麼大不了的。
看著伊爾木還是不大樂意的樣子，佟佳貴妃退了一步道：“既然如此，本宮今日問過皇上再給你答案吧。”
“臣女先謝過娘娘了。”說完伊爾木就退了下去，回到承乾宮的西配殿，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她是真的想出宮回家了！雖說在宮裡可以適時地刷下好感度，可是她也害怕，像昨日這種情況她是真的不想再來一次了。
剛纔她又想了想上一世的六阿哥是在今年就早殤，她不確定昨天她救了六阿哥這件事，是不是會改變他的命運。
一開始她伊爾木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她想救六阿哥，想著改變上一世四阿哥的孤立無援的場麵……
隻是這宮裡太過複雜，繞是她有著上一世的記憶也不敢保證一定會順她心意。
更何況在彆人眼裡她是一個才四歲的奶娃娃……
昨日的事她就魯莽了些，總是覺得她自己還是個大人，其實她現在還是個孩子，唉～
“嬤嬤，讓梅香竹袖她們都出去吧，嬤嬤也去歇歇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伊爾木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餘嬤嬤聽著自家的格格的吩咐也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應下轉身離開，離開的時候還貼心地幫伊爾木關了門。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實在是記不起來上一世六阿哥早殤的原因。
也許是昨日那突然的落水？也許是一場風寒？也許是哪位娘孃的傑作？還是宮外的人？
六阿哥胤祚，“祚”字一指有福，二指君主的位置。要是宮外的人動手那邊說得過去，尤其是本身他們就有皇子的人。
索額圖？
明珠？
伊爾木揉了揉腦袋，這個問題太過複雜，不是她能知道的清的，若是她開口說給四阿哥聽，保不齊會被四阿哥誤以為她有毛病吧？
罷了，有機會再旁敲側擊地告訴四阿哥或者德妃娘娘吧。
伊爾木躺在床上想著，慢慢地又睡了過去……
“梅香，水……”伊爾木起身衝著外邊的梅香喊。
坐在桌子一旁的德妃聽著伊爾木要喝水，在桌上倒了杯溫水送到伊爾木手裡。
“慢點喝。”德妃柔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德妃娘娘？”伊爾木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後，“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好孩子，哪用得著這麼見外。”德妃說著便拉起伊爾木。
“昨日多虧了你，胤祚才能安然無恙。說來還是本宮要謝謝你。”
“娘娘言重了。”
“不知娘娘今日來是為何？”
“本宮想當麵謝過你，那些藥材和首飾再多也不能抵過。”德妃一臉鄭重。
伊爾木下床走到餘嬤嬤放單子的地方，找出來宜妃給的幾張方子，又走到德妃旁邊。
“娘娘，這是宜妃娘娘給臣女送來的方子，太醫說於調養身體有益，您拿著給六阿哥用用看。”
德妃接過伊爾木說的方子，掃了幾眼，“宜妃妹妹手裡的確實是好方子，這是宜妃妹妹給你的，怎麼好轉贈給彆人？”
“臣女額娘有一陪嫁丫鬟，擅醫術，這方子放在臣女這也冇多大效用。轉贈給六阿哥也是這方子有用。”伊爾木誠懇地回答。
“既如此，本宮就收下了。”說罷德妃把手上的一隻鳳血玉鐲給了伊爾木。
“娘娘，這鳳血玉鐲太過貴重，臣女受不起。”
“就當是本宮給還未過門的兒媳的見麵禮，收著吧。”德妃一臉慈愛地看著伊爾木。
“娘娘…”伊爾木裝傻中……
“本宮來你這西配殿之前去了貴妃娘娘那裡，貴妃娘娘和本宮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你第一次入宮我就發覺貴妃對你的心思。直到她把你接到承乾宮裡住著，我愈發覺得自己那個猜測是真的。”德妃靜靜地說。
“貴妃娘娘和娘娘說了？”伊爾木問道。
德妃點點頭，“貴妃娘娘屬意你為胤禛的嫡福晉，本宮也覺得挺好。你是個好孩子，不止你救了胤祚這件事，這段時間你和胤禛冇少說陪胤祚來永和宮裡玩吧？”
見伊爾木點頭，德妃又道：“本宮生下胤禛才被晉升為貴人，胤禛一生下來就被送到貴妃娘娘那裡，其實貴妃娘娘很好，她冇有攔著本宮去看胤禛，也冇有阻止胤禛叫本宮額娘……”
“後來我又有了溫憲，有了胤祚，可是本宮心裡還是希望胤禛能夠回來，皇上也提過，貴妃娘娘也和胤禛說過……
那時候胤禛知道了本宮是他生母，胤禛和胤祚說，本宮有溫憲有胤祚，而貴妃娘娘隻有他，所以他不能離開貴妃娘娘……”
德妃說著說著哭了起來，美人含淚也是美的的。
“四阿哥是念舊的人……”伊爾木喃喃自語。
是吖！
胤禛念舊，所以上一世那麼多年一直忍著自己，前半生他寵愛李氏，即使後來李氏做錯了事胤禛也因著念舊而輕輕發落。
後半生他寵愛年氏，即使後來年氏的哥哥年羹堯功高震主他也冇有冷落年氏。
他是狠心卻也念舊，可是人人都看不見他的念舊，隻記得他的狠心……
“好孩子，替本宮好好看著胤禛，我看得出來胤禛心裡也有你。”
德妃冇有聽清伊爾木的喃喃自語，說話時帶著哭腔。對著伊爾木說著，她心裡憋了好多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