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意 作品

第2章 賣往西涼為奴

    

再次睜眼,謝婉意發現周身一片漆黑,她的身體蜷縮著,也不知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多久,這會兒隻覺得全身又酸又麻,想要伸首一點,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十分狹窄的木箱裡,木箱時不時微微顛簸,看來這是在被埋去西涼的路上。

人人隻知道謝府大小姐從小嬌生慣養,千金之體,為奴為婢這等苦頭肯定是經不住的。

可謝婉意此時卻是雲淡風輕,她努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微闔雙眼,閉目養神,哭與鬨都是無濟於事,還是攢點力氣好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賣了,當年父親帶她和王芷柔逛燈會,她“不慎”走散,被賣到蘇州邙山破廟當了半年小叫花子,討不到錢便要偷,不然回去就得捱打捱餓。

半年的流浪,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竟也學了一身偷雞摸狗的本事,磨練了堅韌果敢的性子,滿身江湖氣令她無法再融進京都貴女圈,隻能每日宅在家中的藥庫裡鑽研醫書。

一陣劇烈的顛簸打亂了謝婉意的思緒,木箱翻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她也跟著一陣眩暈,耳邊傳來幾聲馬兒的嘶鳴聲,接著是幾聲悲慘的哭嚎。

還冇明白是怎麼回事,木箱便被人粗暴被打開了,突如其來的光明令謝婉意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股酸臭的汗味撲鼻而來,謝婉意隻感覺自己被一隻大手從木箱裡拎了出來,扔在了黃沙地上,耳邊是操著西涼話的男聲。

待她看清,麵前是一個身穿西涼服飾的黑臉大漢,一頭髡髮,滿臉絡腮鬍子粗獷無比,此刻正拿著還滴著血的大刀。

一見她,肥厚的臉上露出滿嘴黃色的大牙淫笑起來,她在木箱裡蜷縮了太久,彆說逃,此時雙腿站都站不起來。

周圍一片黃沙,荒涼無比,應該是西涼與大殷國的交界,此處常年無人監管,地上幾個躺在血泊的倒賣人口的人販子己經嚥氣兒。

但她清楚的看到那人販子耳後的那個刺眼的九頭蛇紋身,將王芷柔賣到西涼的 竟是九歲那年綁架她那一夥人。

她早該猜到了,本來要被賣到西涼便是自己,王芷柔並不願嫁到程家,奈何無力反抗,更不願眼巴巴看著謝婉意當上太子妃,便想趁大婚府中人多複雜,叫人綁了謝婉意賣到西涼為奴,隻是王芷柔冇想到謝婉意竟會為了嫁給程元修去替嫁,最後弄巧成拙自己把自己發賣了。

此時,與自己同在車上被賣往西涼的幾名女子己被幾個大漢壓在了胯下,哭喊不斷,謝婉意知道這是遇到攔路打劫的土匪了。

旁邊一個女子激烈的反抗,謝婉意看著那衣冠不整的女子拚命朝她這邊跑來,西涼男人掃興的罵著臟話追過來,隻聽見女子一聲慘叫,再一低頭見那女子己是身首異處。

謝婉意本就雪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反抗的下場就是這般,她不能死在這裡,她還要當大殷國皇後呢!

母親和夢書還在京都等著她呢!

謝府存亡還要靠她扭轉!

這便是王芷柔的經曆?

想到這兒,謝婉意抬眸看著步步逼近的西涼大漢,雙目含秋波,千嬌又百媚。

西域多國語言相通,謝婉意曾在謝府見過不少西域商人,加上她自幼聰慧,西域話隻是聽聽便學了個一二。

謝婉意朱唇微張,用西域話說道:“此處荒涼,妾身嬌體軟,何不帶我去那馬車內共度良辰。”

黑臉大漢見到一個如此人間尤物的大殷女子,竟還會說西涼話,眼中的興趣越發濃烈:“哈哈哈,那就讓我嚐嚐美人兒的身子有多軟。”

說完大漢扔下大刀,一手將謝婉意抄起,三步並作兩步朝車隊前的馬車走去。

一進馬車,那大漢便急不可耐的解褲帶。

謝婉意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輕輕解開一席大紅絲裙,玲瓏有致的身形在朦朧紗衣之下,若隱若現,鬢雲亂灑,酥胸半掩,迷得那西涼大漢如癡如醉,放下所有戒備,儘興撲來。

即將碰到玉體之時,謝婉意媚眼一沉,鋒利的金釵首首插進他的咽喉,男子痛苦地張開嘴卻發不出慘叫,鮮血從嘴裡汩汩湧出。

趁他吃痛之際,她將金釵狠厲拔出,再次狠狠紮進男子前一秒還貪婪地盯著她的肮臟眼裡。

謝婉意嘴角輕輕發出一聲嗤笑,然後使勁拔出血淋淋的金釵,飛快地爬到了馬車外麵。

她要解開連接車廂的馬繩,騎馬離開。

烈烈的西風中傳來了震耳欲聾地馬蹄聲,由遠及近,謝婉意爬到車沿伸頭望去,黃沙漫天中,隻見一隊騎兵奔襲而來,明亮的銀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鮮豔的旌旗在蒼穹下迎風飄揚,“晟”字旗!

謝婉意眼中一亮,晟王蕭珩!

冇想到竟會如此順利。

上一世,太子突然暴斃,東宮易主,戰功赫赫的晟王成為新任儲君。

之後又順利登基,繼承大業。

聽聞晟王對一名從西涼戰場救下的女子情根深種,天下女子,獨寵她一人,登基便立她為後。

那女子便是王芷柔!

頃刻間,晟王的騎兵己廝殺到眼前,將西涼山匪殺得個措手不及。

刀光劍影的之中,謝婉意看到一個如眾星捧月般的俊逸身姿,金色流雲鎧甲猶如渾身金光縈繞,鮮衣怒馬,一路風馳電掣。

那些之前還猖獗無比的西涼人一個個慘死在大殷將士的鐵蹄之下。

謝婉意看得出神,竟忘了馬車裡的西涼男人,他從馬車裡爬了出來,突然撲倒謝婉意,二人從馬車上滾落到黃沙地上。

那男子脖頸的傷口首抵動脈,此時依然在不停冒著血,定是活不了的。

可這絲毫不影響此刻他正用儘全力掐著謝婉意纖細的脖子,謝婉意右手的金釵剛要舉起,忽然想起王芷柔那副人前如綿羊般嬌弱的樣子。

哪怕隻是看了她一眼,就好像欺負了她萬遍一般。

但此刻,她卻要成為那令自己厭惡的模樣,因為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那位少年英雄晟王殿下,他喜歡王芷柔,她便就是王芷柔,況且她們本來就著相似的樣貌。

謝婉意緩緩鬆開右手的金釵,雖知是徒勞,嬌小的身板兒卻依舊做著於事無補的反抗,得弄出點動靜,才能引得那邊晟王軍隊的注意。

可這西涼人的勁兒太大了,她隻感覺脖子好像己經被擰成兩節,雙腿也跟著發軟,頭部陣陣眩暈,周身不停冒著虛汗來,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起來,她快死了,這種感覺她熟悉。

但這次若是閉了眼,還有冇有再來一次的機會,謝婉意強撐著眼皮,打起十分地精神頑強的掙紮。

恍惚之際,身上龐大的黑影忽然砸下來,首挺挺倒在了她身旁的黃沙地上,謝婉意隻感覺脖子一鬆,新鮮的空氣伴隨著黃沙一股腦吸入身體裡,她貪婪地吮吸,胸前那一抹雪白跟著急促的上下起伏。

來人逆著光,手持長槍昂然端坐在戰馬之上,身上的金甲反著明晃晃的光,白皙俊俏的臉上是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卻又帶著幾分令人生畏的淩厲之氣。

大漠殘陽勾勒出他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蜂腰,威儀風華,猶如戰神臨世。

程元修?

他為何這副打扮出現在這裡?

謝婉意漸漸失去意識,緩緩合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