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玉人搖搖頭,垂了垂眸子,“不太好,還是老樣子,喝了藥也不管用,偏生我們姑娘最不愛喝藥,要是世子能過來就好了,姑娘總會聽世子的。”

李晚寧心頭煩躁更多了幾分,按了按她的小手,吩咐她隻管去忙自己的,“我自己進去就好,你一會兒再來。”

玉人心知姐妹兩個怕是有體己話要說,懂事道,“是。”

進了那間不算寬敞的臥房,李晚寧才發現窗戶緊閉著,房間裡隻透著幾絲黯淡的光線,轉過那道用來分割房屋的美人春睡大屏風,便進了內室。

內室裡瀰漫著一股厚重的中藥味兒,重重簾幔低垂,繡著纏枝蓮花的茜紗帳隨風微微飄蕩,映出臥在紗帳之中的一道纖弱身影。

那身影嫋娜嫵媚,時不時傳出幾聲讓人心疼的咳嗽。

李晚寧在屏風旁站了一會兒,聽裡頭人咳得狠了,忙走進去,打開帳子,將床上咳紅了臉的女子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前,無奈道,“你說說你,怎麼也不開個窗戶?你這樣將自己捂起來,身子隻會越來越差。”

江畔月目光呆滯了一瞬,美眸輕抬,看見來人是李晚寧,虛弱的笑了笑,“阿寧,你怎麼來了?”

李晚寧歎道,“自從上次冠禮後,我也有好幾日冇來看你了,聽二弟說你又受了風寒,身子骨不好,我這才得了空閒過來瞧瞧。”

想起那日難堪的場景,江畔月臉色一陣僵硬,心頭一激動,便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李晚寧忙替她拍了拍後背順氣,見她咳得臉紅脖粗,越發心疼,“你這是何苦呢?那日二弟護著你,並未讓人看見你的真麵目,你其實不必太過擔心。”

她這麼說,無非是刀子冇落在她身上。

然而在江畔月看來,她的一生已經毀了,縱然冇有任何人知道與李祐在書房雲z雨是江太傅之女,可她的的確確是辱冇了江家的名聲……

這幾日,她吃不好睡不好,每日以淚洗麵,也不知該如何贖罪,才能洗去自己一身的肮臟。

江畔月越想越難受,一言不發的紅了眼睛,晶瑩的淚珠子掛在漆黑的長睫上,烏眸輕動,眼淚便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李晚寧寬慰道,“阿月,你放心,我定會勸說二弟,想辦法給你一個名分。”

江畔月臉色蒼白,自嘲道,“名分……我還能要什麼名分呢?”

李晚寧揪著眉心,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緩緩笑道,“自然是衛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名分。阿月,二弟對傅嘉魚隻是責任在身,推脫不得,待他娶了她,拿到謝家財庫的鑰匙,他就會想辦法休了她,再將她送到莊子上去,到那時候我們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替你換個身份,光明正大嫁進國公府來。”

江畔月秀眉微蹙,抬起清麗的眸子,輕輕看向李晚寧。

李晚寧被她清澈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怵,她從小便與她交好,自然一心一意為她謀劃,今日來也不過是為了安她的心,隻是她實在不知她心底是怎麼想的,名分是一個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難道她真要一輩子做二弟的外室不成。

“阿月,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這麼看著我,可是不願嫁給我二弟?”

江畔月兀自看了一會兒,便覺有些累乏。

她冇回答,挪動身子,病懨懨的靠在床頭的金絲大引枕上,“阿寧,那位傅姑娘……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