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芙蓉與牡丹
香茗居“素練，額娘那怎麼說？”
琅嬅手執一棋，細心地觀察棋盤上的局勢，正欲找尋最佳落子位置。
“格格，夫人說陵容格格細緻周全，兩家交情近年雖不深但也是有的，且雖說是下五旗，但她這一支的喀爾達蘇大人前途還算光明。
若是入了府也算是幫手了。
若是格格想細緻瞭解，夫人那邊會派人打探，一切格格定奪就好。”
“不必，免得打草驚蛇讓人說嘴。
你去綠滿軒告訴她，明兒和我一同出門逛逛，就當儘一儘地主之誼。”
“是。”
次日清晨，天漸漸亮起來，萬籟寂靜，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須臾，黃澄澄的太陽悄然露出，新的一天從遠方過來了。
“容妹妹，這裡！
素琴她們備好了車馬，我們一同前去吧，弟弟他們騎馬先行一步，說是正午時分在萃豐樓定了雅間。”
琅嬅向陵容招招手，說笑間，陵容跟著琅嬅進了馬車。
“琅嬅姐姐，我們要去哪？
昨兒問了幾次你偏不說”陵容看著琅嬅，語氣裡夾雜一絲無奈。
“珍寶閣。
數日前給你定了一套首飾，今兒咱們去瞧瞧。”
琅嬅身體往後靠了靠，徐徐說著。
即使見了富察氏如此富庶，陵容仍是驚歎不己，連忙婉拒，琅嬅隻說是給她的回禮。
幾番推拒下，陵容敗下陣來，任由琅嬅將她帶入珍寶閣的雅間。
“小姐，這是您定製的牡丹式樣和芙蓉式樣的成套飾品。”
“陵容妹妹，你先挑選吧”琅嬅將茶水倒入杯中，那晶瑩剔透的茶水在杯中泛起漣漪。
陵容正想著琅嬅此舉之意，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牡丹式樣曆來有嫡出正室之意，亦或是那至尊之位，她怕是在試探自己有無上位之心呢。
“客隨主便，還是琅嬅姐姐先挑吧，我隻覺得兩套都好。”
“孔孟之道，讓梨之故，陵容妹妹到底年幼些，喜歡哪套便試試，過兩天選秀正好裝扮上。”
琅嬅雖覺她不會有此心，到底還是試探一番。
“琅嬅姐姐既如此說，那陵容就先選了。
文杏，把芙蓉式樣的那套拿著隨我去裡間試試，琅嬅姐姐也試試牡丹式樣的吧，我覺著牡丹和姐姐很是相配呢”陵容不知該如何繼續明說，便以牡丹花相比，琅嬅或許不會再試探了。
琅嬅聽著陵容這話，心中安定，手理了理鬢間的碎髮，使了素練也去裡間試了那套牡丹式樣的首飾。
萃豐樓雅間“你們瞧，陵容姐姐頭上這支芙蓉穿珠流蘇步搖好漂亮，比起宮裡主子娘娘也不遑多讓。”
傅恒突然開口，眼中似有深意。
陵容一噎，這富察氏是冇完了嗎？
自己也並不一定中選入府啊，何苦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心中雖有萬千話語，麵上卻不漏分毫，停下筷子語氣溫柔，“這支步搖是琅嬅姐姐送我的呢，姐姐眼光向來是極好的，隻看琅嬅姐姐頭上那支牡丹穿珠鳳頭步搖便知，榮耀秋菊，華茂春鬆，我私想，你必得作詩誇耀一番纔好呢”“哈哈哈哈哈，春和，我就說你辯不過我妹妹吧。
她引用一句，你就需作詩一首，這飯還冇吃完，錦繡文章合該出來了”律澤笑著打圓場，他得了陵容的訊息，即刻動用關係去查了，自然明白傅恒的試探，隻是他倒願陵容能落選，皇家禁苑哪是那麼好待的。
其他人聽了這話，不約而同的笑起來，接說起錦繡閣的衣裳和兩日後的選秀，還有三阿哥的新福晉，這倒是個新鮮事，三阿哥是皇後烏拉那拉氏的養子，竟冇選皇後母家的侄女，反而選了董鄂氏的格格。
次日綠滿軒“格格，文丹說有訊息回稟”“讓她進來”陵容想著，三阿哥采選結束了，大抵是雲容大姐姐的訊息。
“是”文杏出了內室，叫了文丹。
“二小姐，族內傳來訊息，雲容小姐並未入選，皇後和三阿哥隱有失勢苗頭。
富察氏與熹貴妃族中商定富察嫡長女為福晉一事屬實，此外，兩淮鹽運使高斌大人的女兒也會參選，但暫未有其他動作。
至於明日的選秀，族內請您務必準備妥當。”
陵容聽著，心中明白兩分。
采選一事自己儘力就好，她私心並不願同前世一般，但這兩日鑲紅旗傳來的訊息，當今聖上似是有意多選滿蒙女子充盈皇子府，製衡之術，不能讓漢軍旗一家獨大。
“我知道了，叫你去探查的事情可有眉目”“琅嬅格格自幼受教，性情溫婉，端莊知禮，琴棋書畫皆通，尤善棋藝，插花。”
“還有嗎？”
陵容眉黛微蹙，手中撥弄著步搖上的流蘇。
心歎冇什麼有用的資訊，這些時日的相處也看得出。
“奴婢無用，並未探查出其他。”
“與你無關，若被你輕易探知，那就得考量訊息的真假了，不必再查了。
文丹，你這些日子辛苦了，月例翻倍，下去吧”“是，奴婢謝二小姐賞。”
文丹低頭出了內室，同文杏點了點頭，文杏進了屋內服侍，文丹守在外室。
陵容看著文杏，突然很想聽聽她的想法，“文杏，依你看，我該不該入那皇子府？”
“格格彆取笑奴婢，這是大事，可不敢胡說。”
“文丹不必說，族內給我選派的幫手。
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或許日後也會在皇家生活，且說說看你的意願。”
“格格，文杏從小就跟著您，格格去哪文杏就去哪。
文杏自小無依無靠，若不是遇上夫人格格，文杏這條命早就冇了，格格不要趕文杏走”文杏聽著陵容這話慌忙跪下磕頭，隻希望格格彆不要她。
陵容看著文杏這樣，急忙抬手扶她，“我隻問意見，可捨不得趕走我的文杏。”
文杏哪能真讓陵容將她扶起來，急忙站起身，示意自己無事，“格格就算趕文杏也是不走的。
文杏明白格格其實不願，奈何族中謀劃，須得有一人。
依文杏看，格格彆想太多，儘人事聽天命，您與西阿哥是否有緣全看明日了”“文杏，你說的有理，是與非且看明日了。”
“格格彆怕，文杏會一首陪著您。
而且琅嬅格格瞧著也是好相與的，若真入府也不是全無舊物，好歹也有熟悉的人啊”“言之有理，文杏也是‘學識淵博’之人”“格格可彆打趣奴婢了，快些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