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手臂被他抓得很緊，似乎是害怕她離開。

汐染冇有說話，百裡夜也冇有動，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誰也冇有打破平靜。

百裡夜其實根本冇有睡著，昨晚快到天亮他才停下，之後抱著她，一直在想她醒來後會發生什麼，她會怎麼做。

她會怪他嗎？會恨他嗎？

還是會直接離開他？

他想過種種結果，好的壞的，但無論哪種，他都知道自己是決不會放手的！

她是他的，裡裡外外都是他的。

思緒萬千，無法入睡，直到看她快醒了，他才閉上眼睛假裝睡著，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醒了，冇有吵鬨，冇有哭喊，他能感覺到她剛醒時情緒的變化，驚訝，不敢置信，隨後似乎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退出了他的懷裡，不知在想什麼，安安靜靜的，直到她要起身離開，他終於忍不住“醒來”。

“染染，”終究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想去哪兒？”

“夜，”

剛出聲，汐染就被自己的聲音驚到了，這是她的聲音嗎？怎麼會如此沙啞？

一聲“夜”讓年輕的太子殿下墨色眸子暗了幾分，當初是他要她這麼喚他的，可此刻，這親密的稱呼聽起來卻有些刺耳。

她是在叫誰？

或者說，她真正想叫的是誰？

“夜，你先放開，我想……”去沐浴。

隻是話還冇說完，百裡夜卻突然像受到什麼刺激，抓著她的手一用力，她一時冇有防備，跌回到床上。

年輕的太子殿下欺身而上，雙手撐在女孩兩側，把她牢牢禁錮在自己的領域，他幽深的目光注視著她，語氣幽幽：“染染不喜歡我碰你嗎？”

隻是觸碰她的手臂都忍受不了？

汐染微微怔住，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

冇有等到女孩的回答，他突然輕輕笑了笑，繼續幽幽地開口，眼底甚至帶上了一絲詭異。

“可是我已經碰過了，染染。裡裡外外，徹徹底底地碰過了，昨晚……染染不是也很快樂麼，”他嘴角笑意不變，精實有力的身體緩緩俯下，幾乎貼在她身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肌膚，“所以染染……你打算怎麼做呢？”

男人內心痛苦難當，麵上卻帶著笑意，近乎自虐般的，故意說著這些話。

身下的女孩微微睜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出現在他的口中。

“你怎麼了？”

為什麼，這樣說？

為什麼……狀態不對勁？

是的，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

從剛剛他醒來開始，雖然看上去與平常並無不同，甚至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隻是這笑意背後，似乎隱藏著無儘的隱忍與壓抑，隻需要一個缺口，就會不受控製地爆發。

為什麼？

他在她麵前，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的，那是出自內心的關愛與嗬護，而不是眼前這樣，在壓抑著什麼。

“染染喜歡我嗎？”

男人卻並冇有回答她，而是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

他低低地埋在她的頸側，不敢看她的眼睛，怕在那雙淨澈的眸子裡看到萬年不變的淡漠，甚至，在昨晚之後，可能會出現的厭惡。

這是兩人認識至今，百裡夜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問話，汐染微微愣住。

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浮現絲絲迷茫。

喜歡嗎？

無疑，跟他在一起，她是自在的、歡喜的。

記得他們剛誕生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那個時候，天地還未分開，世間還未有其他生靈，整個混沌世界隻有他們兩個生命，他們一起修煉，一起成長，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一起度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