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豬吃不了細糠

洛璃一扭頭就看見沉著臉的沈望川。

壞菜了，這男人是不是以為自己剛纔那番話是不想跟他和離啊？

洛璃走過去解釋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跟你和離的，剛纔那番話，隻是我不想讓柳寡婦好過罷了。”

洛璃說完，自顧自扛起那袋精米，繼續往村口走去。

沈望川望著洛璃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洛璃的年紀不大，若說是被柳寡婦教唆才成天瘋瘋癲癲的，倒也不是不能原諒。

沈望川的目的是和離，如今洛璃下定決心要跟自己和離了，怎麼心中倒是有了一絲煩悶？

洛璃不知沈望川對自己的看法有了些許轉變，她滿腦子想著怎麼賺錢。

走到村口，牛車正好從鎮上回來，平日裡趕牛車的是牛大爺，今日不知怎地變成了牛大娘。

洛璃熱絡地走過去，跟牛大娘打了個招呼，笑語盈盈溫柔可人的模樣，讓牛大娘愣了好一會。

“這是洛璃吧？

不是俺老眼昏花了吧？

洛璃今日看起來怎麼跟平日不太一樣啊？”

洛璃將肩上的精米扛到牛車上，掏出一文錢給牛大娘笑道：“牛大娘是覺得我今天不吆喝人，反倒不習慣了吧？”

洛璃俏皮地打趣了牛大娘一番。

牛大娘湊進來，圍著洛璃轉了幾圈：“洛璃，你不會是腦袋撞傻了吧？”

牛大孃的話和張嬸子的一樣，洛璃哭笑不得。

“平日裡是我不懂事，如今我明白了以和為貴的道理，都是一個村的，誰又比誰高貴呢？”

牛大娘一拍大腿，熱情地拉住洛璃道：“當初我就說望川他娘眼光不錯，這媳婦啊，是個想得通的，來來來，快上車。”

洛璃本就生得水靈貌美，在石頭村裡，她排第二，冇人敢排第一。

如今洛璃講理起來，到時候多了幾分書香女子的溫柔，牛大娘喜歡跟洛璃親近。

洛璃打聽道：“平日裡不是牛大爺來趕牛車嗎？

怎麼今日是牛大孃親自出來？”

提到這個，牛大娘眉間浮現一絲擔憂和哀愁：“昨天那老頭子貪吃，去山上弄了些竹筍來吃，誰知渾身上下長滿了紅疹，癢得不行。”

洛璃一聽，那不就是過敏嗎？

“牛大爺可請了郎中？”

“請了請了，郎中說死老頭是吃了竹筍，體內濕邪過重，氣血不和才長了疹子的，這死老頭真是的，家裡又不是冇東西吃，非得貪那口竹筍，依我看就是竹筍有毒。”

洛璃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腦袋開始有了計劃。

“牛大娘，那山上有多少竹筍啊？”

牛大娘想了想道：“聽老頭子說，山上長了滿滿一大片的竹筍，阿璃，你可彆學老頭子貪嘴啊。”

“牛大娘，竹筍我以前吃過，並冇有什麼不適，那些富貴人家對竹筍可是求之不得呢。

牛大爺之所以會長疹子，那是因為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並不是竹筍有毒。”

牛大娘半信半疑：“果真如此？

富貴人家都喜歡吃？

看來老頭子是山豬吃不了細糠了。”

如今這個季節正是小竹筍的季節，聽牛大娘說山上一大片，定是石頭村冇人挖去吃，待會從鎮子上回來，定要去山上挖一點，明天再帶去鎮上賣，鎮上富貴人家多，總有識貨的。

洛璃的嘴角高高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想著銀子賺滿兜的情景，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冇多久，又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老頭年紀雖大，看起來身子骨還十分硬朗，此人便是裡正了。

牛大娘和洛璃跟裡正打了招呼，裡正見到洛璃的反應，倒是不像牛大娘和張嬸子她們那麼驚訝。

“阿璃啊，你今天在村子裡和柳寡婦的爭執我都聽人說了，以前還覺得你是個不講理的，今日才知道你是被人教唆的，你年紀小，識人不清也是情有可原，往後可要跟望川好好過日子啊。”

柳寡婦那邊，裡正己經讓人去她家中好好教育一番了。

裡正看著洛璃知書達理的樣子，越看越覺得與沈望川般配。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洛璃總不好拂了裡正的麵子，在這裡提出沈望川要跟自己和離的事，免得裡正去找沈望川談話，把自己抖了出來，又要被沈望川誤會自己要糾纏他了。

於是，洛璃乖巧地應了聲“好”。

裡正不經意間瞄了一眼洛璃要帶去鎮上的那袋精米，認出了就是自己給沈望川的那一袋。

“阿璃，你平日裡不是要求要吃精米嗎？

我特意給望川取了精米當兩個孫兒的私塾費用，怎麼你要拿去鎮上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