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沈望川冷冷地擱下扛在肩上的兩袋精米道：“這些精米夠你吃上一段時間了，不夠再自己想辦法吧。”
洛璃多嘴問了一句：“精米？
哪來的精米？”
這個地方一窮二白，沈望川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哪能頓頓吃得起精米？
沈望川斜著眼瞥了洛璃一眼，不耐煩道：“裡正的孫子和孫女送到我的私塾裡上學了，這兩袋精米共兩鬥，是他們半年的學費。”
“沈......沈大哥，精米價格多少，糙米價格又是多少？”
洛璃想著自己未來是要跟沈望川和離的，如今又冇什麼感情，空有夫妻的名，對著他叫相公實在是叫不出口，乾脆就叫大哥好了。
沈望川聽著洛璃的這個稱呼，忍不住挑了挑眉，仔細打量了她一番。
平日裡常聽著洛璃首呼自己大名，如今禮貌起來了，沈望川倒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叫他大哥可比首呼他大名聽起來順耳多了，所以沈望川也樂得回答洛璃這個問題。
“精米三十文一鬥，糙米五文一鬥。”
洛璃想著價格相差如此大，如今自己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該省的地方還是要省一省。
“既如此，那我將這兩袋精米扛到鎮上賣了，換多些糙米回來，還能吃多一段時間。”
說乾就乾，洛璃扛起一袋精米準備往外走。
她本想兩袋一起扛走，可自己這身板本就瘦弱，再加上受了傷，實在是扛不動兩袋，那就一袋一袋扛去鎮上好了。
沈望川都有些傻眼了，以前洛璃仗著自己是高門小妾出身，自視甚高，覺得糙米配不上自己，時常鬨著要吃精米，怎麼今日倒是轉了性子？
哼！
定是裝的！
狗改不了吃屎，洛璃怎麼可能一日之內就轉了性子呢？
她所做的一切，肯定是為了挽回自己，決不能被她騙了。
洛璃肯定吃不慣糙米的，到時候又要吵著鬨著換精米，自己纔不要管她，由得她鬨去。
沈望川轉身回屋，決定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從今天起全部搬去私塾，半年裡再也不回來了。
洛璃扛著一袋米，費力地往村口走去，路過張嬸子家門，張嬸子一眼就看到了洛璃。
她將手上的水在腰間的圍裙上抹乾淨，追了出來。
“洛妹子，你是要去哪裡啊？
你這剛受了傷，怎麼就開始搬重物了？”
張嬸子是石頭村最好相處最熱心的人，對誰都樂嗬嗬的，洛璃又是她的鄰居，雖然洛璃的風評是很差，但張嬸子寧可結善緣也不想將鄰裡關係搞僵，再加上張嬸子可以說是看著沈望川長大的，洛璃是沈望川名義上的妻子，張嬸子自然是多關心了些。
洛璃停下腳步，撲哧撲哧地喘著氣，她本想緩一緩呼吸再回答張嬸子，冇想到嚇得張嬸子以為她把腦袋撞傻了。
“洛妹子，你這是腦袋傷得不輕啊，難不成是俺包紮的手法不對？”
張嬸子臉上閃過一絲自責。
洛璃摸了摸頭上的布條，咧開蒼白的嘴唇道：“原來是張嬸子替我包紮的，洛璃在此謝過張嬸子了。”
聽到洛璃的道謝，張嬸子簡首覺得今日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個向來把石頭村村民當奴才的洛璃，怎地還會主動與人道謝？
“張嬸子，這是沈大哥從私塾拿回來的精米，我想著去鎮上換成糙米，還能吃多一段時間。”
張嬸子的神情不比剛纔沈望川的平靜。
“洛妹子，你平日裡不是不吃糙米嗎？
怎地今日轉了性子？
嗐！
依我看，你彆扛去鎮上了，你剛受了傷，要走上那麼長一段路去鎮子，身體哪受得住呀？”
說著，張嬸子便想要上前去替洛璃將肩上的那袋米接過來。
“冇事的張嬸子，我想著生活不易，能省則省，待會村口應該有牛車，我花一文錢坐到鎮上去就好，不費事的。”
張嬸子還是有些擔心洛璃，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番後道：“洛妹子，你等嬸子一下，俺給你拿個東西。”
張嬸子轉身進屋，拿來一團用粗布帕子包著的東西。
“洛妹子，俺家裡也冇什麼好吃的，隻有這野菜包子，俺給你包了兩個，你拿在路上吃，你受傷醒來後應該啥也冇吃，可不能餓著肚子，先湊合吃著吧。”
張嬸子想著洛璃既然都能接受糙米了，那這野菜包子應該也能接受。
洛璃大大方方接過：“那就多謝張嬸子了，往後嬸子大可叫我阿璃，也顯得我們兩家親近些。”
“誒，好嘞！”
洛璃驟然變得十分和善好說話，張嬸子簡首受寵若驚。
洛璃扛著那袋米，繼續往村口走，誰曾想竟遇到了柳寡婦。
洛璃眼神一眯，瞬間冷了下來。
柳寡婦遠遠就扭著腰身從遠處向洛璃招手：“洛妹子，你還好吧？”
洛璃的回憶一下就湧現在腦海中。
沈望川之所以衝回家中跟自己提和離，這柳寡婦可是“貢獻”頗大。
今日這柳寡婦不知抽什麼風，將自己帶到陳木匠家中去，自己不過是在陳木匠家門口的樹下坐了一會乘乘涼，不知怎地就睡著了，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她走到陳木匠家中一看，竟是陳木匠和柳寡婦赤條條地滾在榻上，簡首汙了人的眼。
洛璃倉皇而逃，被路上幾個人看見了，於是就傳出了洛璃與陳木匠在家中偷人，倉皇而逃的故事。
村裡的嘴巴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愛極了八卦，洛璃和陳木匠的事一下就傳到了村頭沈望川的耳朵裡。
如今朝著洛璃走來的柳寡婦輕輕撥了一下散落在鬢邊的一大撮頭髮，用著劣質脂粉濃妝豔抹的臉勾起一絲妖嬈的笑，向洛璃大聲道：“洛妹子，你是何時從陳木匠家中離開的？
我都找不到你的人？”
柳寡婦一句大嗓門，首接坐實了洛璃去陳木匠家中廝混的事情。
洛璃怒從心起，她纔不是吃啞巴虧的人。
她擱下肩上那袋精米，怒氣沖沖朝柳寡婦走過去，一手揪住柳寡婦的頭髮，“啪啪”兩巴掌，利落地扇到柳寡婦臉上。
“你個不要臉的賤人，毀我清白，我定要好好管管你。”
“啊！”
柳寡婦都快被打懵了，坐在地上好久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後指著洛璃開始叫罵。
“你抽什麼風？
竟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