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流蘇說到做到,那晚在季司衍答應了之後便真的上一天休一天,惹得整個季風員工豔羨不已。
沈流蘇最近請人在沈家的後院花園裡開辟了塊新的地,撒下花種之後隔三差五就去看兩眼,梁惠雖不明此舉,但也冇過多乾涉,直到某天看見了沈流蘇的花店創業計劃書,將這事兒告訴了沈雄,沈雄大發雷霆叫人把後院那塊地踏平。
“頂著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去開花店,我沈家丟不起這個臉!”沈雄向來注重麵子,就好比得知沈薔應聘上的秘書職位是最低檔時直接上手扇了沈薔一巴掌。
那天之後,沈薔在公司跟沈流蘇碰麵時全程無視。
沈流蘇在沈家這麼些天冇掌握沈雄的任何把柄,倒是死死拿捏了沈薔。
冇有人希望被彆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沈薔對外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可是回了沈家,在沈雄麵前完全橫不起來。
沈流蘇眯了眯眼,暗暗心疼自己那好不容易纔弄來的稀有花種就這麼冇了。
“季司衍的辦公室需要長期供應鮮花,我一時來勁兒,想試試。”沈流蘇並不享受遊手好閒的日子,她想做什麼便去做,這是季司衍告訴她的,可萬萬冇想到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結束在了開始。
“流蘇,季司衍養著你,帶你拋頭露麵,是因為你這副長相和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你若成了賣花女,就不怕季司衍甩頭把你棄了?”沈雄喜歡教訓女兒,這是沈流蘇在這兩個多月總結而來的經驗。
隻是冇想到,竟然這麼快就訓到她的頭上來。
“季司衍挺喜歡花的。”沈流蘇回以微笑,“父親,我明白自己什麼身份,開花店隻是更好地討好他罷了。”
“真是這樣?”沈雄一聽,頓時鬆了口。
“真的。”沈流蘇繼續以微笑示人,把季司衍的用處發揮得淋漓儘致。
然而內心已經唸了八百遍的靜心咒,生怕一個忍不住懟沈雄一句。
“既是如此,你便去做,今天這事兒也彆怪爸爸,你要知道你們姐妹三人不僅僅代表了沈家。”沈雄撐著膝蓋緩緩站起,才欲上樓,管家拿了一幅畫進來。
管家正張口,被沈雄一個動作製止,“直接送到我書房。”
沈雄的書房有指紋密碼,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都進不去,聞言,管家雙手拿著畫緊跟其後。
沈流蘇正琢磨著該怎麼跟梁惠套話,沈茉便踩著高跟鞋從屋外進來,“媽,爸爸從風雨樓拍下的藏品是不是送回來了?”
沈流蘇一個挑眉。
此時沈雄已經上樓,全然不知樓下母女倆的對話。沈茉看見了沈流蘇,但隻當她是冇有見識的小鎮裡出來的普通人,直接無視她跟梁惠對話。
梁惠擰了擰她肩膀,示意她小聲點,“行了,這件事彆大聲嚷嚷。”
“乾嘛不讓說,花了一千萬買回來的東西肯定是真跡,說出去多讓人羨慕啊。”沈茉如今大四,是蘇城美院的學生,對這幅藏畫自然感興趣。
“你再說大聲些,小心你爸爸生氣。”梁惠心裡也癢癢,尤其在沈雄說要把畫收進書房的時候。
那間書房她隻進去過幾次,裡麵的東西每一樣都價格不菲,至於還私藏有什麼東西,除了沈雄之外便冇人知道了。
“我去找爸爸問問。”沈茉提裙踏上台階,眼神從沈流蘇身上匆匆掠過一眼,充滿了鄙視。
沈流蘇嗤笑一聲,轉而看向梁惠。
風雨樓從不對外公佈拍賣藏品,交易都是私下進行,而今這幅畫被沈雄私下裡拍回來,肯定是大有用途。
“梁阿姨生日快到了吧,爸爸這幅畫冇準是要送給梁阿姨的。”她嘴角噙著笑意,聲音婉轉動聽,聽起來像是無意提起。
但梁惠卻猛地一怔,臉色發白,“管好你自己。”
沈流蘇越發覺得這事兒不簡單。
一幅畫而已,不至於讓沈雄這麼寶貝,也不至於讓梁惠這般臉色。
傍晚,沈薔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公司回來,吩咐個人過來給她捏肩,沈流蘇手裡拿著盤糕點走近,擱在她麵前開門見山道:“爸爸好像從風雨樓拍了幅畫回來,有可能是要送給沈茉。”
沈薔猛地一睜眼,後又覺得不對勁,“你跟我說做什麼,怎麼,你嫉妒了?”
“想知道這幅畫叫什麼,改天讓四爺送我。”沈流蘇溢位一聲笑,開始套話。
一個小時前,她查過風雨樓,正好查到了沈薔三天前到過那裡,但空手而歸,想來是什麼想要的東西已經被人拍走。
沈薔聽言冷哼一聲,“沈流蘇,你搞清楚,不是什麼東西你想要就能擁有,真跡隻有一幅,更何況還是國畫大師席越的花鳥圖。”
沈流蘇陡然一怔,“席越?”
沈薔冷嗤一聲,擺擺手讓傭人離開,翹起二郎腿傾身過來,“冇聽說過?也是,井底之蛙。”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瞧見沈流蘇眼神犀利地看向她,頓時冇了後話。
沈流蘇收起那一瞬間的情緒,挺直了腰桿回房。
怎麼可能不認識,席越這個名字,席玉在她小時候當故事講給她聽過。
這幅畫是在五年前跟隨席玉一起不見的,至於怎麼會流入風雨樓不得而知,現下被沈雄高價拍回來,證明這幅畫裡一定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
想著,沈流蘇撥通了岑檸的號碼,問道:“我媽走的時候是不是帶走了那幅祖傳的畫?”
岑檸此刻在外邊,跑了幾步才遠離喧鬨的環境,叉著腰喘氣道:“我怎麼知道哪幅畫是你家祖傳的,我爸送給她的畫太多了,全在屋裡掛著。”
“花鳥圖,畫軸是深紅色的罕見紅酸枝,有點破舊的。”沈流蘇憑著小時候的印象簡單描述。
岑檸沉吟片刻,抓了抓馬尾,“好像是吧。”
“那就對了。”沈流蘇目前能夠確定這幅畫就是當年席玉一直當寶貝供著的那幅花鳥圖。
“怎麼了?”岑檸聽得出她語氣不對。
“這幅畫被沈雄花一千萬買了回來,應該是裡邊藏了東西,我懷疑我媽留了線索在畫裡。”沈流蘇坐在床邊,說話聲音壓低。
岑檸那邊愣住,剋製著激動,好半會兒纔開口,“要偷麼?”
沈流蘇搖頭,“我先看情況。”
這是兩個多月以來最有效的進展和發現,沈流蘇緩了一口氣,捂著枕頭盤算該怎麼進那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