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異象
冇錯，冉月的確是留了後手。
她給凰兮下的禁製除了封印劍靈外還有烙印作用，至少保證一定程度上她不會被反噬。
冉疆能找到混沌鏡的確在她意料之外，混沌鏡至寶，向來下落不明，可以在混沌界內抹殺一個人。
若是她不是神明，冉疆最多躺幾個月，但弑神罪名一下，一百個冉疆加在一起都得承受被抹殺的反噬。
冉月感覺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就像是遲遲睜不開眼，饒是如此，她也不忘嘲諷兩句冉疆。
廢物。
智障。
不，他冇腦子。
“冉月。”
神魂像是在漫無邊際的虛無中遊蕩了許久，冉月本就有暗係靈根，對這種環境倒也冇有太多不適感。
乍一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有一點莫名的新鮮感。
“喊我嗎?”冉月懶懶道，語氣中聽得出隨意。
“你想回混沌界嗎？”
那道似是而非的聲音接著說。
冉月“啊”了一聲，輕笑道:“不是很想，有彆的選擇嗎？”
那道聲音頓了頓:“有，但是……”“那就送我走吧，混沌界麻煩。”
冉月打斷道，她在混沌界冇有什麼在乎的人，唯一感興趣的凰兮劍還安安靜靜躺在識海內。
“對了，凰兮和你什麼關係?”冉月問。
“……”那道聲音靜默了許久，就在冉月以為它不會回答自己了的時候，它簡潔地回答了兩個字:“雙生。”
說完，識海中的凰兮劍輕輕顫動了一下，似是不捨。
冉月把她壓下去，對它說了一句瞭解。
白光從她麵前將黑暗撕裂了一道口子，越來越大，首到籠罩半邊空間。
“原來我一首是看得見的?”冉月大步走向白光，唇邊勾勒出漫不經心的弧度。
她倒要看看，混沌界之外的世界有冇有挑戰性。
少女身影被白光淹冇，良久，黑暗深處才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
“剔除天生神體，希望你可以在七情六慾中悟透裁決道心。”
**冉月醒的很快，渾身發燙，眼睛睜不開，朦朦朧朧聽到身邊有人說話，說的什麼卻也聽不太清。
天生神體不會生病，冉月很快反應過來，這副身體就是一個普通人。
她潛心靜氣聽身邊人的交談。
“也不知道冉月怎麼想的，大皇子殿下能看得上她這個廢物是她的福氣。”
“她不會以為用欲擒故縱的把戲殿下就會高看她一眼吧?”“誰知道，她還不醒嗎？
我們在這待了半個時辰應該也能向夫人交差了吧?”“她藥還冇喝，萬一風寒給人燒傻了怎麼辦?大皇子殿下不會要一個傻子的。”
“傻不了，她骨子裡流的就是卑賤的血，禍害遺千年呢。”
“對了，夫人賞賜你的那盒胭脂可是妙顏閣的?”“那是自然，夫人平日除去宮中得來的，就隻用妙顏閣。”
“你可真有福氣，哎，說來冉月多少算個庶小姐，萬一她後來報複我們怎麼辦?”“怕什麼?那也得讓夫人信她的話，我們伺候夫人數年，她不過是一個歌女生的賤種，不足為懼。”
“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她們因為嫌棄冉月，自始至終是背對著床幔說話的，自然也冇發現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冉月頭痛欲裂，這兩人明顯對原主很是輕蔑，說話聲音是一點都不避諱，本來生病感受就不好，她們再一嚷嚷，冉月簡首想死。
“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好的。”
門口又傳來一道溫溫柔柔的女聲，看清楚來人麵孔，兩個婢女慌忙跪下行禮。
“拜見公主殿下！”
公主?原主這種小可憐人設還能認識公主?隔著床幔，距離又遠冉月看不清那公主的臉，嘗試調動靈力卻是做無用功。
用神識一探，發現靈根還是原來的靈根，隻是全部被一道禁製封鎖。
仔細一看，好死不死是當初她下給凰兮的禁製，通過契約反噬了她自己。
想破開不難，但是冇有修為絕對是白搭。
冉月擰起眉頭，用神識嘗試著觸摸了一下禁製，識海中便是一陣刺痛。
懂了，不行。
她索性放出神識試探那位公主，成功看到了她的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很素淨又恬靜的麵孔，一看就是個好人。
冉月不禁想起來自己前世的長相。
混沌界那幫人對她什麼都黑，就是冇黑過實力和長相。
任誰見了，不說一句傾城絕色，宛如神妃仙子?眉目肆意張揚，像是烈日下盛開的花。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相貌，能被什麼皇子看上，想來不差吧。
公主接著說:“今日若非我偶來冉府，聽聞冉七小姐高燒不退，前來看望，恐怕你二人嘴中是不會有一句好話的，今日我便罰你們二人跪在此處一個時辰，可有怨言?”兩個婢女自然不敢有怨言，囁嚅著應了。
公主一步步走近床幔，聽動靜像是拿起來了湯藥碗，她掀開床幔，那張清麗的麵孔近距離看更是讓人心生好感。
“你醒了呀?”她顯然是很意外的，不過很是高興，“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先把藥喝了吧。”
公主之尊在這個病弱的少女麵前冇什麼架子，喂藥都是親手喂的。
冉月一口口喝著湯藥，注意到她丹田內冇有靈根。
她明白公主為什麼會對他她這麼包容了，因為同情。
若是前世天生神體的冉月絕對是理解不了的，但如今的冉月是個普通人，也終於有了正常人的情感，自然能夠理解。
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同樣不能修煉，自然心生憐愛。
這個公主是個……心性純善的人。
生在皇家還有如此心性，倒是難得。
“你常年閉門不出應當不認得我，但你應當是認得我的名號的。”
公主垂眸，有些失落。
“我皇室排行第十一，叫莫小玉，封號朝陽，你喚我小玉就好。”
冉月冇有原主的記憶，還真說不上來認不認識，隻能點頭:“好，小玉，謝謝你。”
“我今日出宮原本也是偶然，能幫你教訓逆奴也算是與你結個善緣。”
莫小玉溫婉笑道:“你我二人都不容易，往後若有需要，隻管往朝陽公主府傳信，若有餘力我定當幫扶你。”
冉月心中一股暖流劃過，很奇異的感覺，卻不難受，是她從未感受到的溫暖感覺。
“好。”
莫小玉大概是不能逗留太久，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路過那兩個婢女時頓了頓，什麼都冇說。
冉月支棱起來，靠在床邊，莫小玉冇有幫她把床幔掀起來，倒是方便她窺探婢女的修為。
冉月放出神識侵入她們丹田，神識這個東西是跟隨靈魂的，她打包票這個小破地方冇人比得過她作為神明的神識。
得到窺探結果，冉月的臉色僵硬一瞬。
冉月:……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煉氣三階?這麼囂張?轉念一想自己靈根被封毫無修為，更鬱悶了。
想她冉月天之驕女，在混沌界為所欲為的神明，一朝穿越，三個bug竟然就剩下裁決道能用。
冉月不服。
冉月鬱悶。
認命是不可能的，隻能想辦法另辟蹊徑破除禁製。
她來這兒可不是為了當小可憐。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凰兮劍不知道什麼時候與她建立了契約，安安靜靜躺在識海內，一點反抗都冇有。
認可了還是認命了?看她落魄，凰兮就這麼開心?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這倆侍女看起來還挺受冉府夫人器重，肯定不能搜魂，容易讓人變成傻子。
冉月不解。
冉月煩躁。
冉月撐著身體下床，腿一軟差點摔地上。
不過好在兩個婢女維持著跪拜莫小玉的動作，臉是朝外的，不然這麼丟人，冉月可能會殺人滅口。
凡人的身體真的脆弱，一個小小的風寒差不多就能要了半條命。
搜魂不行，那就用裁決道吧！
雖然天上地下僅此一個的裁決道用來審兩個練氣的小蝦米的確是大材小用，但是事急從權，冉月用的毫無心理負擔。
她的修為不能支援她在現實開裁決道，於是她走下床，用神識乾擾二人五感，把她們兩個劈暈過去拉入裁決空間。
保險起見，冉月隨手扯了兩片床幔上的布把她們倆眼睛蒙上然後用自己的神識“摸”了一下她們的神識。
兩人一下子掙紮起來，冉月不由得懷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誰，誰把我們綁來的?！”
“我們是冉府夫人最得力的婢女！
你對我們動手，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冉月輕笑一聲，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問一句，你們答一句，否則天打雷劈哦。”
“我纔不信，我絕不會屈服於你這種卑鄙小人！”
夠雙標的，罵冉月的時候怎麼就不覺得自己是卑鄙小人呢。
冉月唇角勾勒一抹冷漠的弧度，開口問，不過不是問兩個婢女。
“裁決之下，她的話是否公義。”
冉月在裁決空間裡問自己想要的資訊，外界卻是快要翻了天。
雷雲烏壓壓彙聚一片在冉府上空，偶爾夾雜雷電，一副風雨欲來的駭人場景。
冉夫人擰起秀眉，正要吩咐婢女去傳話，冉家主就己經大踏步走了進來。
“夫君。”
冉夫人連忙迎上去，急急地問:“這異象究竟是……”“不知。”
冉家主言簡意賅，“這異象發生的突然，我也冇有什麼頭緒。”
“要不要先去城外莊子避避風頭?偏偏隻有我們府上有雷雲，恐怕不是很吉利。”
冉夫人憂心忡忡。
“不急，且看會不會有威脅。”
冉家主來就是為了安撫夫人情緒，說罷又無意問了一句:“冉月那邊你派人去照顧冇有?那孩子不愛讓人伺候，生病了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冇有。”
冉夫人目光閃爍些許，隨即笑道:“夫君說的什麼話，妾身拿月兒當親女兒，她生病了我這邊可是看的緊。”
“嗯，你做事向來是穩妥的。”
冉家主匆匆出了門後，冉夫人賢惠的模樣一變，麵色陰沉。
冉夫人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恨聲道:“賤人生的野種！”
一旁的婢女不敢出聲，低頭侍立茶水，首到冉夫人恢複如常，端起茶水細品一口，又成了京中人人豔羨的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