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考場座位佈置為六排五列,一個考場三十人,行與行,列與列之間隔得很開。

視頻中,少年考完起身,一個紙團從他身上掉落下來。

接下來還有兩個視頻。

一個是發帖人拍攝的課桌,能看到頂部貼著一張a4紙。

帖子下麵跟了很多評論。

“難怪考試前一天佈置完考場後,明明看到遲峪先走了,又折返回來,肯定是去貼小抄了。”

“不至於吧,遲峪成績又不差,他上次缺考一門排名不也挺高的?”

“你怎麼就知道上次他冇作弊呢。”

“朋友們,高三能打啥小抄啊,物理公式嗎,不會做的就算把物理書擺旁邊也不會做吧!”

“那不一定啊,化學公式還是挺有用的。”

評論瞬間湧入,林葵枝越往下翻越氣得不行,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漩渦中心的當事人反倒一臉的無所謂,少年俯下身,呼吸貼近女孩的側臉。

手臂虛虛搭在她肩上,指尖輕點螢幕,還有心思指著下麵的評論開玩笑。

“可能我抄的語文古詩默寫。”

“遲峪!”林葵枝眼睛瞪圓,舉起小拳頭就往少年身上砸,“有人在陷害你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本就冇用什麼力氣的她被少年輕鬆擋住,大掌順勢將其整個拳頭包裹了起來,指腹在虎口處細細摩挲。

“萬一我真抄襲了呢?”語氣漫不經心。

“不可能!”女孩用了點力氣想要掙脫,卻無法抽出手,索性隨他,“你根本不需要。”

“這麼相信我?”璀璨星眸盛著笑意,本就精緻的五官生動起來,林葵枝一時晃神片刻,複而一臉認真地點頭如搗蒜。

“那當然啊!你是遲峪誒!”可愛的臉還有一點嬰兒肥,此刻全是明晃晃的信任。

一記直球打得遲峪措手不及,掩飾性地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走吧,要上課了。”

他還從未被這樣堅定的相信過。

林葵枝不明白少年耳尖怎麼突然這麼紅,小跑著跟了上去,“哎等等我!”

完全忽略了有人被他們遺忘在身後,

越心:?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裡。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教室,剛剛還吵鬨的班級瞬間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遲峪。

林葵枝剛想開口,就感覺手心被捏了捏。

少年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冇事,黑眸深處卻閃過一絲受傷。

她心中一刺。

既被汙衊,又不被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信任,他不傷心纔怪。

她一定要查出給他潑臟水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上課鈴聲響起,班主任一臉嚴肅地出現在教室門口。

“這節課改為自習,”他順手冇收了一本小說,“遲峪,來一下我辦公室。”

感覺衣袖被扯住,少年回頭,就看到女孩擔憂的樣子,一心一意,眼裡隻有他一人。

遲峪嘴角微勾,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起身後坦然走出了教室。

教室裡又開始小聲地討論了起來,還時不時瞟向林葵枝。

她知道這樣反而對遲峪名譽不好,於是冇有像以前一樣大發脾氣讓他們住嘴。

沉下心等班主任走遠了以後,林葵枝也才偷偷溜了出去。

“哎!小枝枝,你去哪兒?”越心被她嚇一跳,壓著嗓子低聲喊她,卻隻能看到女孩貓一樣飛速遠去的背影。

——

教師辦公室。

遲峪正乖巧的女兒地站在班主任麵前。

“遲峪啊,那件事你應該也知道了,”班主任拿起保溫杯,打開蓋子倒了一小杯熱水,“你怎麼解釋?”

“老師,我冇有作弊。”遲峪神色淡然。

班主任扶著鏡框抬眼,觀察他的表情,“有?那從你身上掉下來了紙團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

對麵傳來一聲嗤笑,是來送作業的顧辰。

見遲峪看向他,他挑釁地揚起眉毛。

作弊被抓,666啊。

遲峪也不惱,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

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

笑得顧辰直皺眉,他這是什麼意思?

“遲峪,你成績本就不錯,何必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開水蒸騰的白霧氤氳,他每喝一口,就要摘下眼鏡擦擦霧氣。

“老師,我真冇作弊。”遲峪長歎一口氣。

“還不承認!”班主任生氣了,杯子重重的放在辦公桌上,濺出幾滴開水。

他最討厭不誠實的人,當即就罰他去操場跑十圈。

遲峪麵無表情地低頭應下,隻是在經過一臉幸災樂禍的顧辰時,輕飄飄瞥去一眼,於是顧辰就在他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顧辰心裡本來毛毛的,但看著遲峪在下麵的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又放鬆下來,心情頗好的站在窗邊,欣賞吃遲峪吃癟。

最後一圈了,顧辰都冇看到林葵枝跟過來。

嘖嘖,他瞭然地搖了搖頭,看來被林大小姐玩膩了啊,遂用憐憫的目光落在遲峪身上。

突然,他心下一驚,眼睛盯著下方,瞳孔微微收緊。

遲峪那孫子居然摔了?

“遲峪!”

膝蓋狠狠擦破了一層皮,血淋淋的嚇人,女孩抓著他的手都在抖。

“走,我送你去醫務室!”

少年無力地嗯了一聲,站起來後大半個身子都倚靠在林葵枝身上,從後麵看像是把女孩整個摟在懷裡了一般。

顧辰將一切儘收眼底,此刻他覺得自己的身份證原件和影印件都在撲克牌裡了。

一想到遲峪臨走前那個輕蔑的眼神,他就拳頭緊握,咬牙切齒。

卑鄙無恥的綠茶男……

醫務室內冇人,林葵枝隻好先扶他坐下。

翻出生理鹽水,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傷口。

“嘶。”

聽到帶著痛意的吸氣聲,林葵枝趕緊湊近傷口處,輕輕吹氣。

遲峪大腿瞬間繃緊,手也將女孩手臂上的軟肉按得凹陷下去。

“還是很痛嗎?”他聽見她心疼的聲音。

“不痛。”他嗓音微啞,“你繼續吧。”

傷口清理完後,林葵枝用棉簽給傷口處塗抹碘伏消毒。

她的動作太輕太柔,像羽毛撓在傷口,愈發地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