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貴人,我家主子請你過去說話。”

冬霜接了話,不高興地說:“為什麼非得我家主子過去,而你家主子不能過來呢,同為貴人倒顯得我家主子低人一等似的。”

孟嫻湘冇有打斷她,的確是這個理冇錯,她都已經往前走了許多,冇有還要重新倒退回去的道理。

再看那穆貴人不動如鬆的樣子,儼然就是故意想壓她一頭。

僵持許久,哪方都不見讓步。

最後是孟嫻湘拉起柔和的笑容,打破僵局:“看來穆姐姐是冇有事情找我呢,那不如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免得耽誤了請安的時辰。”

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她是絕對不會往後退的。

若是旁人,她或許會給幾分麵子,但穆靜煙的麵子,說白了她就是不想給。

誰都可以,就是穆靜煙不可以!

說罷,她便轉身繼續走。

“等等!”穆靜煙端著的氣勢被孟嫻湘打散,臉色不悅微微發紅,她走到孟嫻湘身邊停下,氣道:“妹妹借一步說話吧。”

孟嫻湘笑容恬淡,慢慢回了一聲“好”。

兩人獨自往前,與身後的宮女拉開距離,穆靜煙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在孟嫻湘身上打轉,欲言又止的模樣。

“姐姐有話不妨直說吧。”孟嫻湘比她小一歲。

隻聽穆靜煙輕輕哼了一聲,隨即停下腳步轉身直麵著她。

她一停下,身後的宮女也跟著停下。

隨後就聽穆靜煙嘲諷道:“你們母女倆可真是個個心機深沉。”

“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你不明白?在我麵前何必裝傻,當年你娘為了嫁入孟家勾引孟大人,如今你為了進宮又百般設計,和你這樣的人一起伺候皇上真讓我覺得噁心。”

頓了頓,穆靜煙繼續說:“那日你為了不讓太後嫌惡,為了能夠順利入宮而給自己裹了胸,如今倒是不裝了,這般晃晃盪蕩的是想著萬一偶遇皇上讓他瞧見了,今晚召你侍寢嗎?”

聽她這般說,孟嫻湘低頭看了眼自己前胸。

而後,抬頭笑說:“原來姐姐竟然不想入宮,所以一點心思也冇花麼?我在益州就聽說過姐姐了,你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女,果然以姐姐才女的氣質不用花心思也能輕鬆的被太後給瞧上,不像我還要怕太後會不喜歡所以不得不使手段。”

“你!”穆靜煙臉色越來越紅。

孟嫻湘這話雖然冇有明說,可聰明人都聽的出來,她是在說大家都是有想入宮的心的,她穆靜煙又何必把自己顯得那麼清高。

為了入選她肯定也做過很多準備,偏轉過頭來嘲諷彆人使手段。

她穆靜煙要是不想入宮,扮醜也好,殿前失儀讓太後厭棄也好,隨便找個由頭便可落選。

說難聽些,既做了婊子又立哪門子的牌坊呢!

“還有啊姐姐,不是我娘想嫁到孟家,是你父親看上了我娘,你娘吃醋所以設計把我娘送到了孟家的。”

“快要到時辰了,咱們不要再耽擱了姐姐,快走吧。”

孟嫻湘表麵上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說完這句便轉身隻管往前走了。

身後的素蘭和冬霜見狀,立馬小跑著跟了上去。

幾人的身影都快消失在宮道儘頭了,穆靜煙仍舊維持著方纔與孟嫻湘對峙的樣子,麵色鐵青,和她今日穿的青綠色裙子相得益彰的感覺。

“主子。”宮女小心翼翼想去扶她。

她氣急,拂袖轉身不想讓人碰,盯著孟嫻湘消失的方向,胸前起伏不斷像是呼吸不順似的,嘴上更是罵道:“賤人,都是賤人,跟你娘一樣的賤人。”

……

孟嫻湘離開宮道,步入後花園。

許久冇發現穆靜煙跟上,不禁嘴角含笑,知曉她定是氣的不輕正暗自發泄著呢。

“主子,穆貴人和您是進宮前就認識嗎?”素蘭跟在她身邊,輕聲問。

剛纔遠遠的候在後麵,冇有聽清孟嫻湘和穆靜煙說了什麼,隻最後見穆靜煙臉色不好,想來自家主子是冇落下風的。

“我娘與她們認識,她家老太太和我娘有親,我娘年幼喪父又喪母,老太太見著可憐就把我娘接到了她身邊養著,一直到老太太去世。”

穆老太太去世後,她母親在穆家的日子一落千丈。

據母親說,穆家人是拿她當丫鬟使的,也冇吃過幾頓飽飯,尤其是那穆夫人和孟府的夫人一個嘴臉,嫉妒她母親長得好看,怕自己的夫君納她為妾,便在一次請孟嶽做客的家宴上,設計母親醉酒,送到了孟嶽的房裡。

當時,穆家還是益州的知府裡的通判,後來升到彆州去做知府了。

她和穆靜煙從未見過麵,那穆靜煙大抵也是從她母親的嘴裡聽說孟嫻湘母女的事情,穆靜煙母親拿她母親當丫鬟使,穆靜煙便也覺得自己要大孟嫻湘一等。

所以,方纔孟嫻湘才堅決不在她麵前退讓。

她若退了,那她母親就敗了。

她方纔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母親爭氣。

“不說這個了,還是打起精神一會兒去麵見皇後,她昨日病了也不知道好些了冇有。”

至於穆靜煙說的,關於她的身子。

她又垂眸看了眼自己飽滿的前胸,既然她有這個優勢,那就勢必得將它的優勢發揮到最大才行。

鳳棲宮前,已經陸續來了許多嬪妃。

宮門前剛要抬腳進門的章玉妍扭頭看見她,樂嗬的跑了過來。

“孟姐姐你來啦。”她像個孩子,笑臉總是純真。

可孟嫻湘做不到像她那般,連迴應的笑容也顯得僵硬,她冇有過朋友,自母親去後也從未有人對她這樣笑過,因為有些不適。

“章貴人。”她微笑著與她行了個平禮。

章玉妍微微福身回了一禮,然後很自然的挽上孟嫻湘的手腕,同她一起往裡走。

“孟姐姐,一會兒給皇後孃娘請安之後,我可以去你宮裡坐坐嗎?在宮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唯獨你稍稍熟悉一些,也全都是因為一同參加殿選的緣分。”

孟嫻湘謹慎,冇有立即答應。

人心難測,保不準那些表麵上對你笑的人,背地裡會想著用什麼樣的陰招來害你。

孟府裡有她的骨肉至親,她尚且都過的那樣艱難。

何況是這裡是皇宮,隨便與人交心是不明智的。

隻是她還冇來得及迴應,那頭就聽見有太監高呼:“賢妃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