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跟隨本小姐已有一段時日。”

小菊有些疑惑:“小姐這是何意?”

她不明白小姐為何會突然說這個。

沈青念看著小菊清秀的臉,她淡淡開口:“你並非府中家生子,本小姐記得,你還有兩年便可出府。”

家生子是賣身給沈府,是奴籍,永不可脫離,非家生子便是小菊這樣,到時便會放出府去讓其自由。

小菊是沈鄭的人,她的哥哥文豐是伺候沈鄭的小廝,她自然也是文峰引薦,也算是得了沈鄭的器重。

小菊聽沈青念這般問起,心底立刻便敲響了警鐘:“小姐……”

沈青念捧起加了茉莉香料的水撒在自己鎖骨上,那細細的鎖骨淋上水珠,上頭的那顆紅痣更顯豔麗。

她淡淡說著:“文峰是奴籍,受父親器重是當然,你卻並非家生子,父親又為何要器重你?待兩年之期一到,父親當真會放你出府?”

小菊知道沈鄭這麼多的秘密,自然不可能平安離府,那文峰當初引薦小菊,難道當真冇考慮到這些?

沈青念這話說完,明顯感覺到小菊的手顫了顫。

“小、小姐,你這是何意……”小菊的語氣帶上幾分壓抑。

小姐提的事她不是冇有想過,奈何她已入局,已經冇有退路。

當初大哥引薦她時,她隻以為是大哥心疼自己,給自己謀了份好差事,但入府後她才發現,這哪是好差事,分明就是泥潭……

沈青念笑笑,隻道:“我父親後宅乾淨,多年不曾納妾,你性子溫和,母親早已有心將你抬為姨娘,小菊,你的好日子不遠了。”

這看似溫和的話,卻令小菊白了臉,甚至連帶著身子都晃了晃。

這哪裡是好日子,這分明是要將她困死在沈府……

沈青念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說話,屋內隻有淅淅瀝瀝的沐浴聲,小菊也冇再開口催促她。

待她從浴桶中起身後,已是半個時辰後了。

小菊心不在焉的為沈青念擦拭著長髮,直到沈鄭親自來敲門,她這才恍然,趕緊將帕子丟下後將門打開。

沈鄭進來後,頗為不滿的瞧了小菊一眼,往日都不會這般慢的,這丫鬟是怎麼當差的?

小菊注意到沈鄭看向她的目光,隻將頭埋得更低了。

沈大人恐怕對她是真有彆的心思,若真的成了姨娘,那她便是被軟禁了起來,晚上還要伺候沈大人,白日還要受夫人的磋磨。

現在她還是個丫鬟,都會偶爾受到夫人的責罰,更彆說成了姨娘了,一個冇背景的姨娘,過得甚至不如丫鬟好。

想到這,小菊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她不要困死在這後宅……

小菊的心思千迴百轉,在被沈青念看似無意的提醒後,沈鄭的一舉一動都被她過度解讀。

沈鄭走入屋內,隻覺著屋裡瀰漫著馥鬱的茉莉花香,在看向坐在凳子上的沈青念,隻覺眼前一亮。

她確實是好看的,不然自己也不會選中她。

“聽聞你是被太子送回府的?”沈鄭走到沈青唸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管家告知他這訊息後,他便匆匆趕來了,當今太子可從未送過哪家貴女回府,這可是第一回。

沈青念點頭:“太子殿下將我送回側門便離去了。”

“接下來你當如何?”沈鄭謙和詢問。

經過這幾回,他知沈青念是有些本事的,雖是明白但也要時常督促著。

沈青念將桌上熱茶捧起,輕聲道:“半月後便是太子的生辰,我會繡上一副畫獻給陛下,那破廟也會繡進裡頭。

今日太子對我的疑心已然加重,待瞧見那副繡畫後,太子的疑心便會更重,還請父親過段時日讓首飾店重新打造一副紅翡頭麵,務必讓太子的人瞧見。”

破廟之事不可操之過急,需一步一步緩緩揭開,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沈鄭自是明白,他點頭:“可否要請些繡娘入府?”

沈青念垂下的眼眸微閃:“必須要是我親手所繡,才能換得太子真心,姨孃的雙麵繡極好,我需向她請教。”

她這話說得冇錯,但沈鄭卻眯了眯眼:“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沈青念是聰明的,就是因為聰明,才更令沈鄭警覺,能拿住沈青唸的就隻有柳姨娘,為了避免出岔子,沈鄭幾乎不會讓兩人見麵。

這時,管家跑了進來,他臉上的表情十分激動:“老爺,是東宮派了人來,送了好些滋補的東西,就連百年老參都送了一根呢!

宮裡的太監還特意交代了,若是小姐染了風寒,便速速入宮去請禦醫前來,萬萬不可拖著。”

這還是太子第一次主動送東西過來呢,可見對小姐的看重。

宋玄是怕貿然派禦醫過來,動靜太大,故而才這般交代。

但這對於一向恪守禮節的太子而言,已是萬般不易了,要知道就連先前同太子走得最近的林月兒,都從冇得過這種待遇。

沈鄭聽了管家的話,立刻喜笑顏開:“好好好,不愧是為父的好女兒!明日為父便讓管家送你去柳姨娘那。”

說罷,他又吩咐管家:“太子殿下對青念關懷備至,此事需讓大家都知曉。”

這事一傳出去,絕對會壓林月兒一頭,到時京中有關太子妃的傳言,便就易主了。

“父親,萬萬不可!殿下現下對我隻是好感,若直接大張旗鼓,恐怕會惹得殿下厭煩,”沈青念趕緊攔住沈鄭。

沈鄭看了看沈青念,有些猶豫。

這些時日在朝堂上,可有不少的朝臣在明裡暗裡調侃嘲諷他,說是沈青念再優秀也比不過那林家女。

可將他氣壞了……

沈青念解釋:“父親可是忘了,前些時日有關林月兒與太子的謠言?

縱然邊關將士與百姓讚揚女兒,但京城距離邊關甚遠,若是冇人暗中操作,又如何能傳入京中,甚至還高過林月兒與太子的傳言。”

若非是她日日都在研究太子,這兩件事她是斷然不會聯絡在一起的。

經她這麼一說,沈鄭這纔將二者關聯起來,稍稍思索後,便笑道:“不愧是為父的女兒,果真聰慧異常。”

沈青念垂下頭,模樣乖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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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