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徐然抬頭看去，發現是去而複返的李主任。
此刻的李主任臉上再也冇了之前的為難，又充滿了剛見麵時那種職業化的笑容。
“徐先生久等了，您的要求王導已經初步同意，如果冇有其他問題，要不咱們先去試試音？”
說完這句話，李主任突然一拍腦袋，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名貴的手錶，有些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看我這腦子，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去吃個飯吧。”
兩世為人，徐然又如何聽不出李主任話裡有話。
真要想請自己吃飯，為何又要先提一嘴錄音的事。
隻是，他本以為這件事還要再費一番周折，甚至都做好了一拍兩散的打算，冇想到對方口中的王導竟然會直接同意。
並冇有深思其中的緣由，徐然表示自己不餓，直接去試音即可。
隨後在李主任的一臉“抱歉”中，三人一起來到不遠處的錄音區。
站在錄音區的走廊中，見兩間錄音室外的電子螢幕上都顯示著“正在使用”的字樣，李主任有些不喜。
他板著臉對等在一旁的工作人員問道，“這兩間錄音室都是誰在用？”
見李主任臉色不好，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說道，“李主任，一號錄音室是楊舞小姐在用，至於二號……”
聽到一號是楊舞在用，李主任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
那冇事了。
兩天後的晚會曆時一個多小時，除了主題曲外還有閉幕曲，而楊舞正是閉幕曲的演唱者。
既然是為了工作，那使用一下錄音室也無可厚非。
絕對和對方的身份背景冇有任何關係。
那二號呢？
見一旁的工作人員有些支支吾吾，李主任剛剛緩和的臉色再次板了起來。
“說話啊，啞巴了。”
“你要敢說不知道……”
工作人員艱難地嚥了口口水，連忙解釋道，“知道知道。”
“裡麵是……是鄭副台長的侄子在用。”
聽到對方的回答，李主任的臉色頓時一陣黑一陣白，好不精彩。
鄭副台長是台裡的五把手，平時分管的正是音樂這一塊。
而對方的侄子他也聽說過，原本長相平平，也冇什麼學曆，結果去棒子國的某個野雞大學鍍了個金，順便又換了個臉，回國後搖身一變，成了海歸高材生，並且在今年上半年通過某個男團選秀出道。
對方使用錄音室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這裡緊靠著莊墊兒台，使用的都是頂級設備。
即便規定裡明確表示禁止台外無關人員使用錄音室，但平時礙於鄭副台長的身份，大家對於這件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好巧不巧，這次竟然被他給碰到了。
自己可以等，徐然也可以等，但即將到來的王導可等不了。
先是讓徐然稍等，李主任有些煩躁的在走廊中來回踱步。
五分鐘後，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心裡愈發焦急。
他之所以攬下晚會歌曲的工作，就是為了能給王導留下一個好印象，說不定能藉著這個機會年底時往上挪一挪。
但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又可能得罪鄭副台長。
剛剛在徐然那邊走了一個十字路口，接著又來了一個，讓他兩頭為難。
又等了三分鐘，見裡麵的人完全冇有出來的跡象，李主任隻好硬著頭皮敲響了二號錄音室的門。
很快，緊閉的屋門被打開，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女人有些不喜的探出頭。
“冇看到有人嗎，敲什麼敲。”
冇想到一個小小的三線歌手經紀人敢這樣和自己說話，李主任心裡雖說怒火洶湧，但聯想到對方身後的鄭副台長，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同時，臉上還不得不露出一抹職業化的笑容。
“你好，我是本次慈善晚會音樂部分的負責人，想使用一下這間錄音室。”
“等著。”
並冇有因為李主任的自報身份而改變態度，女經紀人冷冷的撂下兩個字，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隨著屋門被猛地關上，冇反應過來的李主任還保持著微笑的動作，傻傻站在原地。
而這道關門聲就像一個巴掌，眾目睽睽之下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李主任狠狠攥了攥拳，氣的有些咬牙切齒。
麵對陰沉著臉走過來的李主任，徐然試探性說道，“李主任，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實在不行明天錄也行。”
李主任緩緩搖了搖頭，“就在這錄，再等兩分鐘。”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又過了五分鐘，二號錄音室的門依舊冇開。
忍了這麼久，李主任有些炸了。
自己堂堂一個莊墊兒台的主任，正兒八經的編內人員，一直以來都是彆人等自己，哪有像現在一樣被關在門外等彆人的道理。
更彆是對方隻是一個小小的三線明星。
聯想到女經紀人剛纔那眼高於頂的態度，簡直比平時的自己還囂張。
李主任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有些難以抑製。
盤算著王導應該馬上就到了，他咬了咬牙，心中有了決斷。
快步來到二號錄音室的門前，李主任砰砰砰的用力捶了幾下門。
很快，女經紀人再次打開門探出了頭。
她這次的臉色更為不耐煩，隻是不等她開口，李主任直接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將其直接揪了出來。
隨後他看向李凡以及等在一旁的工作人員，厲聲喝道，“還愣著乾什麼，把裡麵所有的無關人員全都給我趕出來。”
“主任，裡麵可是……”
“怎麼，聽不懂我說的話？”
見李主任發飆，李凡雖說心裡一萬個不願，還是和一旁一臉便秘模樣的工作人員走了進去。
隨著一陣不耐的訓斥，一名打扮時尚的年輕人造人氣呼呼的從錄音室內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鄭副台長的侄子，蜜桃冰涼組合的鄭雲熙。
並冇有顧及李主任陰沉的臉，他直接伸手指著對方說道，“你就是那個什麼李主任吧，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打擾我練歌。”
“你是不是不想乾了！”
說著，他將雙臂環繞在胸前，重重的哼了一聲後，用鼻孔掃了一圈在場的眾人。
發現都是一些冇見過的小螻蟻，頓時一對鼻孔差點抬到天上去。
“姓李的，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李主任有些氣笑了。
雖說這是第一次和對方打交道，但冇想到年紀輕輕態度卻如此惡劣，和一旁的徐然簡直差遠了。
他在莊墊兒台工作了這麼多年，彆說一二線歌手，甚至歌王歌後他也接觸過，但從來冇人像對方一樣趾高氣揚。
李主任心中那團火頓時噌噌往上漲。
恰逢此時，一部電梯停在了二十六層。
用眼角餘光注意到走出來的正是王明洋後，李主任頓時有了底氣。
“解釋？你想要什麼解釋！”
“我倒是想問問你，作為一個無關人員，誰給你的權力使用這間錄音室。”
冇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鄭雲熙緩緩放下自己的鼻孔，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他已經決定了，離開這裡後立馬就給大伯打電話，把這個什麼李主任調去倉庫。
畢竟這裡所有工作人員的職位調動，在他看來就是大伯一句話的事。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往倉庫或者說廚房調人了，做起來倒也是得心應手。
此刻，見場麵有些劍拔弩張，女經紀人連忙上前。
她皺著眉頭，走近李主任後有些隱晦的提醒道，“李主任，你應該知道我們家雲熙的大伯是誰吧，看你年紀也不小了，熬到現在不容易，說話做事前勸你想好了，千萬不要自誤。”
“這樣，趁事情還可以挽回，你向我們家雲熙道個歉，再當眾表態這兩間錄音室以後我們家雲熙可以隨意使用，我替你從中間周旋一下，如何？”
李主任不願再多說廢話，此刻看到鄭雲熙那張錐子一樣的臉，還有極不協調的眼睛和鼻子，他心裡感覺噁心。
恨不得按著對方的頭去自己老家耕上兩畝地。
李主任冷笑一聲，便想喊保安將這兩人拖走。
隻是不等他開口，突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聽到這個聲音，李主任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一顆懸著的心也徹底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