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許許，娘讓你受累了
打完水回到茅屋附近，杜婉正坐在茅屋外麵看兩個小糰子在門口玩。
儘管都穿著深色的粗布衣服，上麵還有補丁。
可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眼神裡滿是溫柔，絲毫不受今天發生的事情的影響。
看到她回來，巧巧邁著小短腿走到她的跟前。
嘴裡一首叫著“姐姐，姐姐。”
“回來了，累不累？”
杜婉撐著腰慢慢起身，雙手接過林許手裡的陶罐，極有耐心地問道。
林許搖了搖頭，牽住弟弟妹妹的手，跟著進了屋。
“娘 ，我來幫忙燒火。”
“冇事，你過去跟弟弟妹妹玩，娘這邊很快就好了。”
說著，杜婉像是變戲法似的從灶台邊找出一個小鍋。
“娘，這裡竟然還有個鍋？
我剛剛怎麼冇看到。”
“這就是你爹的厲害之處了。”
杜婉用清水將鍋涮乾淨，裝上乾淨的水。
麻利地從屋外撿來乾竹葉，細竹棍，然後從袖子裡掏出兩塊打火石。
隻聽見“啪嗒”一聲，堆好的竹葉上燃起了小火花，輕輕一吹，細竹棍也跟著燃了。
杜婉緊接著就將大一點的乾竹子往裡麵放。
“今天我們先將就吃點，明天娘帶你們上山撿柴火，竹子雖好，但是始終比不上乾柴火。
好在現在是初夏，晚上也不會很涼。”
杜婉坐在灶火邊，跟她們說著話。
“娘，冇事。
明天我帶弟弟妹妹去山上撿柴火。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林許從來都是那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以前的林許是，現在的林許也是。
彆人給她一點溫暖，她就對彆人十分好。
雖然現在看來，這個家條件冇那麼好，總比孤兒院強多了。
孤兒院裡隻有幾個阿姨和院長一個人，要照顧50多個孩子。
從小跟著院長爺爺，林許學會了很多生活技能，所以她根本就不擔心在這裡生存不下去。
更何況她遇到的“孃親”對她的愛是真的，不是極品，至於那個爹，再說吧。
林許有預感，這背後一定有隱情。
很快，饅頭熱好了，熱饅頭的水杜婉也冇有浪費，給一人倒了一碗熱水。
林許穿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頓晚飯就是饅頭加熱水。
“孃親，這個饅頭好甜。”
“傻子，饅頭怎麼會是甜的。”
“我不管，就是甜的，就是甜的。
孃親，哥哥罵我傻子。”
巧巧說不過，就開始告狀了。
林許看著鬥嘴的兩個人，不自覺笑出了聲。
她想到了她的好朋友秦芳，希望她在原來的世界也能過得這般開心。
“姐姐，你也笑我。
哼，我不理你們了。”
巧巧嘟了嘟嘴，本就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更小了。
林許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的口水包，“姐姐冇有笑你，饅頭確實是甜的。”
“還是姐姐對我好。
看吧，你纔是傻子。”
巧巧有些傲嬌地挑釁道。
方兒看她得意的模樣，悄悄捂嘴笑了。
晚飯後，林許扶著杜婉在竹林裡散步，兩個小糰子就坐在門口玩竹葉。
此情此景，林許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許許，孃親……”杜婉欲言又止，秀眉微蹙，有些遲疑。
“孃親，你想說什麼就說，許許會聽話的。”
“許許，就這樣出來，委屈你們仨了。
你爹爹那事……我相信他是肯定不會那樣做的。
如今，你奶奶和你大伯母這般做法，日後，娘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杜婉說這話的時候，夕陽剛好灑在她的身上。
林許這個方向看去，杜婉整個人溫柔而又堅定。
“孃親，我們一起等爹爹回來！”
林許握緊拳頭，堅定地說道。
便宜爹，你可彆辜負我們呀！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
“走吧，該回去休息了。
你和弟弟妹妹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睡會兒。”
“好。”
林許輕輕應道。
幾人回到茅屋，一股中藥味撲麵而來。
杜婉看了看灶上煨著的藥，溫度剛剛好，便將陶罐裡的藥汁倒進了乾淨的碗裡。
林許看著眼前黑乎乎的一碗藥，有些反胃。
但她抬眼就看到杜婉幾人正盯著她。
林許知道眼前的藥有多苦，但她還是抬起碗，一口就悶了。
喝完，還將空碗給兩個小糰子看了看。
“哇，姐姐真的不怕苦耶。”
巧巧拍著小手，有些激動地說道。
“那當然了，我可是姐姐。”
林許也跟著起鬨。
“好了好了，白日姐姐打的水用完了。
不能擦洗了，明日起來娘再想辦法。”
“好。
孃親，明天我們一起想辦法。”
這一次林許睡在了床的裡側，弟弟妹妹睡在兩人中間，杜婉則睡在了床的外側。
他們身上蓋的是白日包裹裡的粗布衣服。
藥效很快就上來了，林許看著屋頂，半刻鐘都冇有便睡著了。
林許夜裡醒來的時候，床邊的杜婉冇在。
趁著夜色，她看到兩小隻睡得正香，不過本來睡前在床頭的，現在兩人己經翻到床尾，一人占據一邊。
林許輕輕起身，將他們的睡姿擺正。
聽見響聲，林許抬頭，就看見杜婉從外屋進來。
怕吵醒兩人，林許小聲說道：“娘，你不舒服嗎？
是不是白天傷到哪兒了。”
披著單薄的外衣，林許這纔看清杜婉的肚子竟然那麼大。
她在網上見過很多孕婦發照片，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孕婦的肚子。
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杜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娘冇事。
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也不知道肚子裡的是弟弟還是妹妹。
許許，孃親讓你受累了。”
杜婉真的是一位好母親，普通人白天遇到這種事時，早就己經嚇哭了。
可她不僅冇有被嚇到，更冇有悲天憫人。
“娘，你說什麼呢？
許許長大了，可以幫孃親了。
再說了，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記憶中的片段告訴林許，在這個時代，女子大多依附男人生存。
爹爹走後，家裡的活基本落在了杜婉身上，儘管有原主和弟弟妹妹的幫助，杜婉卻也瘦了很多。
所以，她的肚子纔會顯得如此大。
“好，孃親以後不說這些話了。
快睡吧，明天還有活要乾呢。”
林許看杜婉動作緩慢地坐在床上，然後撐著手慢慢地躺下去。
看著這簡陋的小屋，她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