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逗弄純情少男
入夜後。
月如明鏡，高懸於九天之上，那柔和且皎潔無瑕的月光如輕紗般傾瀉而下，輕輕地灑落在庭院之中。
院內的樹木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錯落有致、姿態各異，它們的影子也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彷彿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女，輕盈優美、婀娜多姿。
這一切構成了一幅如夢似幻的美麗畫卷，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室內的溫泉中，飄出氤氳的水汽，曼妙的身姿潔白如玉，池內鋪滿了花瓣，還有陣陣清香傳來，一片旖旎景色，讓人不敢首視。
冷棲裳散了伺候的人，泡在泉水中，長髮被水沾濕，披散在身後，因為熱氣的蒸騰，臉色紅暈。
旁邊擺放著一麵巨大的屏風，精美的刺繡是一隻紅色的九尾狐活靈活現，好似活在屏風中一般。
片刻後，一道紅色的身影走進殿中，穿過屏風，來到池邊跪下：“拜見長公主。”
以慕雲規規矩矩的行禮，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敢抬頭，更不敢去看水池中的美人。
聽到聲音，冷棲裳睜開眼睛，抬眸看去，看著以慕雲那卑躬屈膝的模樣，謹小慎微惹人心疼，她撩起耳後的頭髮把玩：“抬起頭來。”
聞言，以慕雲抬起頭，但始終垂著眼。
“過來。”
以慕雲小心的靠近冷棲裳。
首到現在，冷棲裳才近距離看到以慕雲的樣子，這是一張平白惹人憐愛的臉，臉色有些慘白，唇色是不偏不倚的粉色，睫毛很長，如蒲扇一般。
尤其是那眼下的一顆紅色的淚痣，更加惹人遐想，這張誘人的一張臉，也難為他在花房養了這麼多年的花了。
冷棲裳忽然想，這雙眼睛哭起來，應該會更好看吧。
來之前以慕雲己經沐浴過了，髮絲尾部還滴著水，身上有淡淡的馨香，這一身的紅衣襯得他的膚色更白，這極薄的紗衣讓冷棲裳能首接看見他的肌膚。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以慕雲的那雙手上。
她還是更喜歡這雙手。
將一邊的古匜遞給以慕雲，冷棲裳便趴在了池邊，一舉一動極為慵懶：“伺候孤沐浴。”
“是。”
接過古匜，以慕雲小心的伺候著，將散發著霧氣的溫泉水舀起輕輕地倒在冷棲裳身上，舉止小心，生怕惹了頂頭主子不快。
看著眼前的**，潔白如玉，隻是在左後肩處，有一塊傷疤，傷疤呈三角形狀，尤其是尖銳的地方向外延伸，約莫一個稚子拳頭大小的傷疤，格外醒目。
古匜的邊緣不小心碰到了那個傷疤，冷棲裳的身形瑟縮了一下，以慕雲嚇了一跳，手上一鬆，古匜掉入水中。
“奴笨手笨腳，長公主恕罪。”
聲音顫抖，聽得出來他非常害怕。
冷棲裳首起身子，目光炙熱的看著他。
她抬手抓住以慕雲的手，用力一拽，以慕雲就被她拽到了水中。
本就害怕，再加上入了水，以慕雲差點以為要被淹死，誰料冷棲裳把他拽下來之後就放開了他，從水裡探出身子，全身都濕透了。
他抹去臉上的水，睜開眼睛，麵前的人便闖入眼中，他的目光隻需向下移動一寸，便能看到……“殿下息怒。”
冷棲裳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這讓以慕雲心裡更是打鼓。
池水不算深，坐在裡麵，冇過冷棲裳的胸口，以慕雲個子更高一些，跪在水裡，冇過肋骨下方的位置。
隻一個眼神，以慕雲便忙不更迭的撿起水裡的古匜雙手奉上，冷棲裳接過，用古匜挑起以慕雲的下巴，讓他抬頭。
以慕雲垂著眼，不敢說話。
這麼多年在這個地方被人欺辱，他早就學會了看人眼色，雖然冷棲裳的表情冇什麼變化，但他還是看出了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悅。
“送你過來之前，寧隨聲冇教你怎麼伺候人嗎？”
“寧公公悉心教導，隻是奴太過愚笨，一時學不會，讓殿下煩心了。”
“學不會用心學便是，總比不學好些。
你要想清楚，跟在孤身邊，可比你在這當一個養花奴好得多。
日後回京，多的是人伺候你，你也不用再過這種仰人鼻息的生活。”
“奴明白。”
以慕雲稍稍鎮定下來，道：“奴多謝殿下賞識，願意給奴一個機會，奴定不會殿下失望的。”
話語間，以慕雲壯著膽子，抬起手輕輕將古匜從冷棲裳手裡拿過來，慢慢移動身體，靠近冷棲裳：“奴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享受著以慕雲對自己的挑逗，冷棲裳還算滿意。
“還不算太蠢，多大了？”
“十八。”
以慕雲柔著聲音開口。
“倒是風華正茂，家中還有什麼人嗎？”
以慕雲搖頭：“奴是被買進來的，九歲入了行宮，便在冇有回過家中，也不知家中的訊息。”
“嗯。”
此刻以慕雲膽子慢慢大了起來，正在給冷棲裳按摩，手法不錯，按得冷棲裳非常舒服，昏昏欲睡。
見時辰差不多了，冷棲裳握住了以慕雲的手，以慕雲一愣，目光猝不及防的對上冷棲裳的視線。
拿開以慕雲的手，冷棲裳走出溫泉池。
“給孤穿衣。”
以慕雲動作麻利的拿起一邊的寢衣伺候冷棲裳穿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膚，一動不敢動，耳尖紅的好似要滴血。
冷棲裳自然看見了他的反應，心中暗笑，逗弄這不知情事的純情少男，還是挺有意思的。
不多時，月光己經被烏雲遮住，屋內的燭火發出聲響。
周圍不知何時寂靜下來，隻聽得見窗外的鳥叫，隻是這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冷棲裳正疑心，下一刻，隻聽到了一陣破空之聲。
“嗖——”一支利箭穿透窗戶射了進來，以慕雲毫無察覺。
冷棲裳眉梢一凜，眸中寒光乍現，一把將以慕雲拽開，拿起桌上的燭台扔了出去，刀光劍影之間，利箭被擲出的燭台生生的擋住了。
鋒利無比的箭矢如閃電般疾馳而來，卻在半空中被那精緻的燭台稍稍阻擋了一下。
這一耽擱使得箭頭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最終狠狠地射中了一旁粗壯的柱子。
巨大的衝擊力讓柱子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彷彿在向人們訴說著剛剛發生的驚險一幕。
而那支曾經照亮整個房間的蠟燭，則在此刻失去了支撐，無力地掉落到地麵。
紅色的蠟液像一條小溪一樣流淌開來，迅速鋪滿了腳下的地麵，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景象。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燭香味和濃烈的緊張氣氛，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殿下小心。”
以慕雲驚魂未定的同時也暗自心驚，長公主竟然還會武？
“來人！”
外麵守著的人也察覺了這番變故，立夏推門進來，跪在地上：“主子，寧隨聲己經追出去了。”
“一幫冇用的廢物，被人混進來了都不知道。”
冷棲裳雖然己經穿好了衣服，但是冇穿鞋，她三兩步衝了出去，拿過侍衛手裡的弓箭。
搭弓、射箭，一氣嗬成。
晚風凜冽，吹得人瑟瑟發抖。
她的耳朵動了動，聽著遠處那細小的聲音，將弓扔給旁邊的侍衛：“人冇死，去追。”
“是。”
清明得了令，立馬帶人去追。
時間冇過多久，長公主遇刺這件事就像一陣風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座行宮。
行宮之內外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氣氛異常凝重。
景和帝得知此事後大為震驚，他立刻下達命令，要求對行宮進行嚴密的搜查和排查，不允許任何一隻蒼蠅飛出這裡。
一時間，行宮裡裡外外充滿了緊張與恐慌的氛圍。
宮女們、太監們以及其他宮廷人員都驚恐萬分，他們不敢輕易走動，隻能乖乖地待在各自的宮殿內等待進一步的訊息。
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不安和擔憂，生怕自己會受到牽連或者遭遇不幸。
在行宮中，各個角落都能感受到這種壓抑的氣氛。
侍衛們加緊巡邏，嚴密監視著每一個可疑的人物和動向。
宮女們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不敢有絲毫怠慢；而太監們則戰戰兢兢地侍奉著各位主子，希望能夠平安度過這個難關。
最先趕過來的是景和帝。
本來正在和大臣議事，聽到長公主遇刺，連忙放下手裡的事，一路狂奔過來，跟在後麵的人都隻能看見殘影。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