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富貴好奇的道：“不對呀！你啥時候學會抽菸的，我咋不知道？”

趙鋒收回煙盒，慷慨萬千的道：“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那年冬天好冷，雞都凍得不下蛋了，狗都凍得直呲牙，隔壁小胖凍得滿地爬......”

“閉嘴！”金富貴打斷了趙鋒的話，不爽的道：“胖爺啥時候跟雞狗並列了，你小子不老實找抽呀！”

“我是抬舉你，豬狗雞都是家禽係列。”趙鋒扔下一句話，快速向樓下跑去。

“混蛋站住，有種彆跑！”

金富貴反應過來，氣得七竅生煙，渾身肥肉亂顫，追在後麵衝向廁所。

03年的時候，學校裡的廁所很是簡陋原始，教學樓裡冇有洗手間，而是在教學樓後的戶外空地，磚石搭建的公共大廁所。

廁所裡味道很重，四周角落灑著慘白色的石灰，並排有九個蹲位，蹲位由大塊長條青石搭成，中間有三十厘米的空隙，下方是蛆蟲橫行的茅坑。

廁所是學校的死角，往往是壞學生的吸菸聖地，可以完美逃過老師的監視。

趙鋒風風火火衝進廁所，愉快的放完了水，取出兩根三五香菸，叼在嘴裡一根，劃著火柴點燃，吐出一口煙霧，長出了一口氣。

金富貴氣喘籲籲衝了進來，大聲叫囂：“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家禽係列？”

趙鋒遞過一根菸，放進金富貴嘴裡，劃開火柴幫他點燃，調侃道：“胖爺息怒，我是家禽係列還不行，我是牛郎,好不好？”

金富貴嬉笑道：“你這小體格子還想當牛郎，胖爺才合適。”

閒聊吹牛打屁之時，男生陸續走了進來，瞧著叼著煙的一胖一瘦，冇人在意小胖，紛紛鄙夷的掃過趙鋒。

趙鋒也是高三名人，號稱高三第一老實人，高三的男生大多認識他，都說他是死腦筋，高中三年冇騙過人，冇吵過架，冇說過謊話，打架絕無可能，就是現實版的書呆子。

“鋒哥，來根菸？”

渾厚的聲音響起，趙鋒轉過身一看，原來是同班的李麒麟，班裡頭號富二代，家裡是搞房地產開發的，冇人敢招惹他，連黃大彪見到李麒麟，都得繞道走。

“李少客氣了，你可彆叫我哥，我就是弟弟！”

趙鋒掏出三五煙盒，拿出一根菸遞給李麒麟，劃燃一根火柴幫他點燃。

“有點意思，還是金三五，鋒哥深藏不露呀！”

李麒麟叼著煙，上下打量著趙鋒，從外貌到氣質，趙鋒的變化很大，隻是腳上的一雙綠膠鞋，影響了帥氣的形象，怎麼看都是鄉下土鱉。

“彆誤會，我可不是老菸民，三五是大馬猴送的。”

趙鋒嘴裡吐出一串串菸圈，表情落寞的環視四周，氣質很是憂鬱，顯得跟廁所的環境格格不入。

“少忽悠我，你還會吐菸圈，一點也不老實。”

李麒麟瞪圓雙眼，發現五個菸圈連在一起，形成了奧運會五環，驚呼道：“臥槽，這是五環嗎？”

金富貴調侃道：“鋒哥是真人不露相，牛批克拉斯！”

李麒麟道：“鋒哥教教我，怎麼吐五環，好不好？”

趙鋒笑道：“簡單！你先抽一千盒煙，再揮刀自宮，就練成絕世神功了。”

李麒麟鬱悶的道：“算你狠！”

陸續有高三男生過來，找趙鋒要煙，趙鋒毫不吝嗇，來者不拒都發了一圈。

“趙老實，你踏碼又偷襲我，侯爺跟你拚了。”

廁所外響起悲憤欲絕的吼聲，侯三舞舞喳喳衝進廁所，黃大彪晃著膀子跟在身後，李油狐假虎威走在最後麵。

侯三怒目而視，鼻子紅腫如石榴，鼻孔裡還堵著兩團紙巾，氣勢洶洶站在趙鋒麵前，小醜一樣很是搞笑。

“趙老實，見到......彪哥還不跪下。”

“彪、彪、彪、彪、彪哥......是哪位？”

趙鋒似笑非笑，說話都有點磕巴了，無視大馬猴的叫囂聲，目光掃過黃大彪和李油，最後落到黃大彪身上。

黃大彪豹頭虎目，滿臉橫肉，留著炮轟的爆炸頭，還染了一頭鮮豔的黃毛，彷彿頭頂扣著一大坨牛糞。人高馬大，膀大腰圓，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冇穿學生服，穿著一套跨欄籃球服，腳上是籃球鞋，露出爆炸的二頭肌，威風凜凜氣勢洶洶，一看就不是一般皮子。

黃大彪眼神不屑，同樣上下打量著趙鋒，學生服牛仔褲綠膠鞋，全身上下加一起，不超過一百塊，家境條件可想而知，聽說學習還不錯，黃大彪最喜歡欺負的，就是家庭條件不好，學習成績優秀的好學生。

“呦喝！就踏碼你叫趙鋒呀！聽說你挺猖狂呀！”

黃大彪火冒三丈，大聲叫囂起來，趙鋒英俊清秀的麵孔，酷炫的港風髮型，嘴裡斜叼著煙，痞氣邪笑的樣子，狠狠的刺激了他幼小的心靈。

學習好長得帥，頭型比他還酷，樣子比他還囂張，勞資要長這樣帥，早就泡到妞了。

黃大彪羨慕嫉妒恨，下定決心要教訓一下趙鋒，不是為了給侯三報仇，而是因為趙鋒太帥了，不狠狠修理一頓，對不起新漂染的黃毛爆炸頭。

“彪哥威武雄壯，抽根菸消消氣。”

趙鋒掏出三五煙盒，取出兩根菸遞給黃大彪和李油，直接無視侯三，又幫兩人點燃。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趙鋒的笑容那麼真誠帥氣，令人不忍拒絕。

“彪哥，煙是我買的，剛纔讓趙鋒搶走了。”侯三憋屈不已，一把奪過趙鋒手裡的煙盒，發現裡麵都要空了，隻剩下一根菸，不甘的放進口袋。

“廢物猴子，煙都保不住。”李油鄙夷的道。

黃大彪叼著煙，決定抽完煙再教育趙鋒，意外發現李麒麟，笑眯眯站在趙鋒身旁，熱情的打招呼：“李少也在。”

李麒麟點頭道：“彪子悠著點，趙鋒是我朋友。”話音一落，拍拍趙鋒的肩膀，菸頭扔進坑裡，轉身走出了廁所。

黃大彪似笑非笑，不懷好意盯著趙鋒，戲謔道：“有點意思，知道彪哥要找你麻煩，讓李少過來圓場，跪下磕一個響頭，猴子的事就算了。”

趙鋒眼眸充滿寒意，陰測測的盯著黃大彪，彈飛燃燒到菸蒂的菸頭，掃過左右的侯三和李油，自己外加小胖兩人，完全能應付過來，隻是黃大彪不好對付，一看就是精通街鬥的狠角色。

金富貴吐掉菸頭，不善的盯著大馬猴，擋不住黃大彪和李油，纏住瘦得跟麻桿一樣的大馬猴，絕對遊刃有餘，KO都冇有問題。

趙鋒冷冷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我隻跪過死人，活人還冇跪過。”

黃大彪瞪圓虎目，氣勢洶洶的道：“挺踏碼囂張呀！還想跪死彪哥，誰不知道一中彪哥最叼，誰踏碼有我囂張！”

趙鋒戲謔道：“我記得校長最大，你比校長還大。”

二人針鋒相對，目光隔空碰撞，激起一串串火花，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黃大彪，你挺囂張呀！”

背後想起一個蒼老嚴肅的聲音，黃大彪頭也冇回，回懟道：“校長多個球，不就是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彪哥想削誰就削誰。

校長見到我，都得喊一聲彪哥，你說我囂不囂張，霸不霸道，威不威風？”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黃大彪捱了一記脖溜子，疼得一機靈，轉頭怒罵道：“誰踏碼敢偷襲彪哥，活擰歪啦！”

黃大彪視線裡，浮現出地中海頭型的王有道，嚇得虎軀顫栗，嘴裡的半支菸墜落地麵，聲音顫抖的道：“校校校校校.....校長好！我我我我我......冇抽菸......冇打架......冇欺負同學......更冇罵校長，這是一個誤會？”

趙鋒嘀咕道：“自己都交代了，還說是一個誤會。”

黃大彪瞪眼，大聲威脅道：“閉嘴！”

王有道老臉漆黑，惡狠狠盯著黃大彪，陰測測的道：“彪哥對吧，早就聽說你很囂張！老夫見到你，都得喊一聲彪哥，你比我還囂張，校長位子讓給你坐，好不好？”

黃大彪滿頭黑線，乾笑道：“校長息怒，我在開玩笑，吹牛批呀！”

王有道甩手又是一記脖溜子，叫囂聲：“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從冇在學校裡睡過覺，你說我在哪睡過，還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你看見啦？”

黃大彪表情很精彩，弱弱的道：“冇看見，我我我......隻是聽說的......”

趙鋒舉起手，接茬道：“報告校長，黃大彪經常跟蹤你，怕得不到畢業證，要抓住校長的把柄，找機會偷拍。”

黃大彪汗如雨下，驚呼道：“胡說八道，我從冇跟蹤過校長。”

趙鋒道：“那你怎麼知道，校長想在哪睡就在哪睡？”

黃大彪如遭雷擊，虎目要噴出火來，盯著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趙鋒，氣得差點吐血三升，悲憤欲絕的道：“敢誣陷彪哥，你踏碼找死？”

王有道轉頭瞧著趙鋒，抬手摸了摸趙鋒的頭，露出和善的笑容，笑道：“這夥子挺精神的，你就是三年一班的趙鋒同學吧，早就聽說你品格優秀，誠實穩重，高中三年從不說謊話，從不說臟話，從不說大話，是老師同學公認的年紀三好學生。”

趙鋒摸了摸鼻子，尷尬的道：“校長誇獎了，我隻是實話實說，冇有那麼優秀。”

王有道讚道：“好孩子要保持住，高考壓力大不要緊，彆突然爆發，小郭老師都讓你氣哭了，再堅持一個月，考上理想的大學，高考之後好好放鬆一下。”

趙鋒點頭道：“多謝校長關心，我知道了。”

黃大彪欲哭無淚，發現趙鋒口碑太好，第一老實人不是蓋的，那是老師同學公認的道德標兵，這貨就是一個卑鄙小人，藏得太踏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