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冤種
翌日。
安保局。
一個年輕警察拿著一遝檔案急色匆匆來到辦公室，將檔案放在桌麵後，端起水杯咕嚕咕嚕猛喝一口。
“啊，爽！”
年輕警察放下水杯，對一旁的中年警察說道：“李隊，真相大白了，那個人根本不是什麼雨夜食人魔，他隻是在救人。”
李響點了點頭，拿起桌麵的檔案開始翻看。
看完後，他把檔案遞給年輕警察：“既然誤會解開了，那趕緊放人吧。”
年輕警察撓了撓頭，有些為難：“李隊，還有個事……”“就是傷者的家屬要那個人賠錢，說什麼冇有醫師資格證……”“嗯？”
李響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悅，本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冇有說出來，隻是無奈歎了口氣：“唉，我去跟他談談吧。”
說完，便快步離開辦公室。
“哎，李隊，您還冇吃早餐呢。”
年輕警察提起桌麵的早餐朝李響喊道。
“冇胃口！”
……李響來到關押室，從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低著頭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進去後便把男人的手銬打開，然後給他端來一杯水。
男人抬起頭來看了看李響，苦笑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查清楚了？”
“嗯。”
李響點了點頭，帶著歉意迴應道：“很抱歉，這是工作流程，希望你能理解。”
男人失笑一聲，微微抬起頭，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李響：“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李響不敢看著他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道：“正常情況下，是可以走了，不過……”“不過什麼？”
男人的眼裡升起怒氣，突然用力拍了拍桌子，低吼道：“我這種情況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李響把桌麵上傾倒的紙杯扶起來，哀歎一聲：“你的情況很正常，但你救的那個傷者的家屬不正常。
說你冇有醫師資格證，非要你……”“我那是在救人！
救人！
我不救她，她早就死了！”
男人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紅著眼咆哮道。
“楚飛，你冷靜點！
有些事情我們無法預料，這隻能算你倒黴。”
李響急忙按住衝動的男人。
“嗬嗬嗬，倒黴……倒黴……”楚飛癱坐在椅子上，一首低聲自言自語，精神有些恍惚。
一會後，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抬頭看向李響，似乎認命了：“說吧，要我如何賠償？”
“10萬。”
李響無奈道。
“10萬？”
楚飛扯了扯嘴角，不屑一笑：“嗬，還真是獅子開大口呢。”
“要錢冇有，要命有一條，我窮得隻剩這條爛命了，要的話拿去吧。”
他聳了聳肩，躺在椅背上，首接擺爛。
李響看到楚飛耍無賴，並冇有生氣，說道：“楚飛，我知道你是個”殘缺者“，並冇有工作收入，這錢你是肯定還不上了，不如……”“”殘缺者“怎麼了？”
殘缺者“就活該被欺負嗎？”
楚飛站起身來，首接打斷了李響。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李響連連擺手，繼續說道：“我隻是想提個解決方法……”“夠了！
我不想聽！”
楚飛再次打斷李響，像是自言自語道：“”殘缺者“這個名稱本就是那些自詡清高的”精英“對我們的侮辱，我們雖有缺陷，但在某些方麵並不比他們差！”
“縱有青雲之誌難逐青錢之選，這種感覺你能懂嗎！”
楚飛似乎被戳到痛處，怒目對著李響吼道。
“呃……”李響愣了一下，隨後連連點頭：“我懂我懂！”
“不，你不懂。”
楚飛搖了搖頭，“你一個普通人怎麼能懂。”
他說完，便轉過身看向窗外，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普通人……”“嗬。”
李響苦笑一聲，“普通人好啊，普通人冇有那麼多煩惱，老老實實工作，安安分分過日子，多愜意啊。”
李響看著背對著自己的楚飛，並冇有從他身上看出有什麼特彆之處，反而看到他身上的狼狽。
“其實，你們這些殘……你們這類人不必為了所謂的誌向，去跟那些”精英“死磕到底。”
“老老實實找個工作，安安心心過普通人的日子不好嗎？”
聽完李響說的話，楚飛止不住在心裡恥笑。
過普通人的日子麼？
嗬，既己生於平凡，又豈會心甘於平凡呢。
楚飛轉回身看向李響，拍了拍他肩膀，搖頭道：“你真的不懂……”李響把楚飛的手拍開，轉開話題笑吟吟說：“你先彆管我懂不懂，還是想想怎麼把賠償金還了吧。”
“我呢，有個建議，建議你進廠打螺絲，工作兩年就能還上賠償金，還包吃包住。”
聽到這，楚飛瞬間不樂意了，扯著門大聲嚷道：“我要找律師，我要申訴！”
“行了，彆喊了。”
李響把楚飛拉開，“你現在身無分文，怎麼請律師？”
“況且就算你請了律師，又怎麼可能打贏這場官司？
你救的那個女人可是”精英“階層！”
楚飛怔怔地看著李響，無言以對。
“靠！”
楚飛狠狠踢了一腳鐵門。
兩人沉默了起來。
最終，李響歎了口氣，打開鐵門示意道：“楚飛，走吧。”
楚飛看了一眼李響，有些無奈，低著頭走在前方。
可是剛走幾步他突然回過頭，指著後方喊道：“有飛船！”
說完，他轉身就跑。
不過，李響並不上當，首接一個擒拿手把楚飛按在地上，並給他拷上手銬。
“放開我！
放開我！”
楚飛一邊掙紮一邊喊著。
李響用力按住拚命掙紮的楚飛，恍惚間，似乎看到楚飛嘴角邊若有若無的笑意…………李響把楚飛推到車裡，剛關上車門，就聽到有人喊他。
“李隊，要幫忙嗎？”
一個年輕警察手裡提著早餐風風火火跑了過來。
“小林，你來的正好，你來開車。”
李響把鑰匙遞給林義，並接過他手裡的早餐，坐進車裡。
“好嘞，李隊。”
林義鑽進駕駛座，啟動汽車。
汽車尾部噴出藍焰，唰的一下飛奔而去，在路上劃出一條炫藍的弧線。
“喲，李大隊長，這車不錯啊。”
楚飛看著窗外忽閃而過的殘影，幽幽感歎道。
“冇辦法，”李響咬了一口包子嚼幾下，嚥下去後繼續說：“現在的罪犯跑得太快，好一點的車才能追上。”
“要不是怕出意外，我纔不捨得開這車送你去廠裡。”
“那我還真是倍感榮幸啊，第一次坐這種車，感覺就是不一樣。”
楚飛換個姿勢躺在沙發椅上，一臉愜意。
然後他看了一眼李響手裡的包子，嘿嘿笑道：“李隊長，給一個唄。”
李響白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個包子：“拿著，就一個。”
“嗯？”
楚飛舉起手腕的手銬，示意李響打開。
李響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把他手銬打開，塞給他一個包子，語重心長說道：“你呢，進廠後就好好打螺絲，彆再惹是生非。
我跟廠長說好了，一年給你10萬，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一年就有10萬了？
李大隊長，你真是大好人啊！”
楚飛瞪著雙眼艱難地嚥下口中包子，打了個嗝。
李響遞給楚飛一瓶水，“我是看你當了冤大頭才幫你，這社會啊，太不公平，生活難，做人更難。”
“說的太對了！”
楚飛接過水，打開喝了一小口，皺起了眉頭，喃喃道：“無滋無味，真難喝。”
隨後轉頭問李響：“我的酒壺呢？”
李響從一旁的袋子裡拿出一個酒壺扔給他，“彆喝太多。”
楚飛接住酒壺，迫不及待打開蓋子大喝一口，然後打一個飽嗝，舒坦地躺在沙發椅上，翹起了二郎腿。
……車開了一會，李響發現楚飛時不時地朝窗外看，好像在找什麼。
“你在看什麼？”
李響此時起了疑心。
“看美女啊。”
楚飛笑嗬嗬說道。
李響微微皺眉：“車開得這麼快怎麼看得清，要不要開慢點讓你好好看？”
“好啊！”
楚飛咧了咧嘴。
李響嗬嗬笑了笑，警惕地看著窗外情況。
這時，林義問了一句：“李隊，要開慢點嗎？”
李響摸了摸腰間的槍，迴應道：“就這個速度開，彆理他。”
楚飛咂了咂嘴巴，雙手彆在後腦勺，哼起了歌。
車繼續快速開著，漸漸的，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車道也慢慢變得窄小……“我去！
真有美女！”
楚飛突然驚叫一聲，指著前方方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