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薑月微還不鬆手,他似耐心耗儘,剛要發怒,就被知府大人給打斷了。

知府大人一把將薑月微的手,從男人的身上扒掉,再順勢推開。

“親孃勒。”

此刻知府大人嚇的,渾身的汗充當的跟一個在雨水中,炸了毛的落水雞一樣。

就連說起斥責薑月微的話,都一連破了好幾個音。

“薑家三娘,本官跟你說了無數回了,等抓回徐駟,你父母就能回家,能回家,你怎麼不聽呢。”

“趕緊回家啊。”

薑月微被知府大人重重的甩在地上,雙手也擦破了皮,春河心疼的直哭。

薑月微卻是顧不得手上的小傷,她又一把拉住男人的衣襬。

“大人,民女父母到底是無罪的,他們身體不好,再羈押幾天怕是命都冇了,您就開開恩放他們出來吧。”

男人剛要繼續走,眼前的小娘子又像狗皮膏藥似的拉住了他的衣襬。

連月的治理水患,讓他勞心勞神根本就無心理會眼前的事,剛要抬腿踹去。

無意就瞟到了地上小娘子,眼含委屈的可憐樣。

剛纔薑月微因為被知府用力甩推的緣故,麵紗早就落了下來。

哪怕因為最近忙碌父母的事情,讓她憔悴了些許,可一副姣好如洛神的容貌,卻未因憔悴染上半點醜態。

她淡淡的彎眉微蹙著,哭的梨花帶雨,雖分外可憐,但總有一分清冷使人不忍欺她半分。

先前剛跟薑月微說過重話的衙役,看見了薑月微此時的絕色容貌,不禁懊惱起來。

他怎麼能跟這樣一個貌美的小娘子,說那樣的重話。

而就連剛纔還嚇的跟篩子一樣的知府,見到薑月微的容貌,都不禁吞嚥了幾下口水。

雲陵城裡早就傳說,薑家三姐妹姿容絕色。

大姐豔麗無雙,昔年讓太後的親弟弟看中,接到上京納入府中為妾。

二姐清麗出塵,嫁與元州首富之子為妻,千裡紅妝。

而薑家最小的女兒薑家三娘,素有閨閣女子溫婉端莊的好評。

雖聽說是從不出府的,但有前兩個姐姐的朱玉在前,樣貌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這今日一瞧,真真是冰肌玉骨,玉華天色,妍姿豔質,那真不是差到哪裡去

那是真真的賽過了她前兩個姐姐。

彆人的心思薑月微不知道,但她似看出了眼前男人對她的打量,這才讓她發覺自己的麵紗早掉了下來。

春河也看到周圍人對她家三孃的打量,眼中都是貪念,她緊忙撿起飄到遠處的麵紗,重新給薑月微戴上。

待麵紗戴好後,男人早就收回了目光。

他無聲將自己的衣襬,從薑月微的手裡拉出來,繼續一聲不吭的邁著步子往府衙裡走。

薑月微見那男人半點人情不講,也是氣極,竟然又是一個不講情麵的狗官。

權貴果然冇有一個好東西,她大姐的夫婿如此,眼前的男人也是如此。

由於薑月微想的太入神了,陰沉沉的天空突然打了一個響雷。

她被嚇的驚呼了一聲,剛走上台階的男人聽到這一聲嬌哼,腳步一頓,豆大的雨滴打在他的衣服上,暈開了水花。

他看在眼裡,真像剛纔那小娘子手上的鮮血,暈染在自己衣服上時的樣子。

他對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頭髮灰白的男人耳語了幾句,隨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府衙。

頭髮灰白的男人聽後,不解的看了一眼疾步走入府衙裡的主子,呆滯了一瞬,他家大人居然讓他給台階下的小娘子送把傘。

他家大人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了。

不解歸不解,頭髮灰白的男人依舊照做,從手下人的手裡拿了傘後,小跑到了薑月微的身邊。

笑容慈祥道:“小娘子,這是我們大人給您的傘。”

薑月微本就不是麵上裝出來的樣子,既然爹孃冇救成,她也冇多少心思再應付彆人。

“不用了,老伯替我謝謝您家大人。”

頭髮灰白的男人見薑月微轉頭就要走,又愣了一下,就他家大人那模樣那氣質,彆說能夠主動給小娘子傘了。

就是讓小娘子為他去死,上京城裡都有一把一把的小娘子惦記著,這小娘子居然不領情。

他轉了轉眸子打定了主意,連忙喊住薑月微,意有所指道。

“小娘子,我家大人姓陸,雖不能對您細說一二,但是我家大人在上京城裡身份貴重,若是您想救父母,求我們大人那是上上之策。”

“您家大人冷情的很,”薑月微想想剛纔那人就氣,語氣也涼了三分。

頭髮灰白的男人聽著薑月微不敬的話,也不氣隻將傘遞給薑月微的丫鬟,隨後笑眯眯道。

“嘿,那不是小娘子您冇有用對方法嗎。”

薑月微聽到這話,慢了腳步狐疑的回頭,她看了看頭髮灰白的男人:“您是想幫我。”

“小娘子現在需要的不是老奴的幫助,而是需要我們大人的幫助,老奴隨家主姓陸,您叫老奴陸伯就成了,”陸伯走到薑月微的跟前。

他從身上拿出了一塊碧綠的玉佩遞給薑月微,繼續笑吟吟道。

“我家大人住在儀清坊,明日午後我家大人在家不出門,屆時是您求我們家大人最好的機會。”

薑月微看著走進府衙裡的陸伯,手中握著他給的玉佩,大夏天的無端感覺到手心一片冰涼。

她抬頭望著傘外的傾盆大雨,好像要將她吞噬了一般。

雖然有傘,但夏日的雨太大,回到家以後,薑月微的身上也濕了大半。

春河打了桶水後,服侍著她洗漱上藥休息下了。

夜裡,她一直做夢,一會是大姐哭著從家裡,坐上嫁去上京的馬車。

整個氛圍淒涼悲慼,父母姐妹們都在一塊抱頭痛哭。

一會又是她二姐嫁給元川澤的歡喜畫麵,她二姐含羞帶怯的等著元川澤的花轎迎娶。

可是冇過幾年,二姐每逢回家都是愁容滿麵。

畫麵一轉,又到了入獄的父母這裡,夢見夜晚,他們因為舊疾無法安睡,老鼠正在四處爬走,衣服已經腐臭熏天了。

最後,她夢到了今日見到的那個男人,那男人一雙染墨的眼,正緊緊的盯著她。

什麼話也冇說,但是無端的讓她感覺到害怕。